倫的日常起居都是你一手……”似乎意識到聲音有些高,李醫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年,率先行到門那側,費護士亦步亦趨跟了過去。

費護士看了一眼,低聲解釋少年進山原因:“……灰霧山每年10月15會形成霧,許願靈驗……”

李醫生神情一變,立刻站住,聲音尖銳:“紀倫怎會知曉?”

費護士很驚訝,李醫生的確動輒七情上臉,但現在這樣連聲線都變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李醫生意識到了自己不妥,平復了一下情緒,刻意將聲音放柔:“這種怪談軼事,對心力衰弱紀倫有害無益,誰傳的?”

“也不是傳,是小郎有一次自己問起來雲潭鎮的典故,黃醫生就講了些故事給他解悶……”

“又是他……”李醫生微微冷笑。

談話兩人沒有注意到,天穹風呼嘯,雲奔流,雲層偶有撕裂,一道陽光傾下,透過窗玻璃,照在少年身上,俄頃而息,可少年睜開了眼。

這時,費護士已說到最後:“您知道,小郎性倔,他外出散心,一直是護工老張揹著,這次背小郎散心,到了山下,小郎執意要進山,老張見小郎穿的厚實,興致又好,就……”

李醫生冷哼:“小郎為了稱心如願,打賞很豐厚吧?”

費護士聲音低了幾分,嘟囔:“老張的婆娘,常年臥床,生活拮据,兒子這次又考上名校,一筆不菲開銷……”

李醫生不耐煩的擺手,教訓:“你們個個都有情有義,唯忘了工作嚴肅性,是不是覺得資格老就有了破例的本錢?紀倫生活起居是你負責,出狀況自要唯你是問,別覺得非你不可!”

費護士罵的含淚都快含不住了,低著抿嘴不說話。

李醫生鬆了鬆脖領子,聲音放緩了些:“最後一次警告,不要自作主張,這次,你以為紀倫昏迷是山裡山裡溼冷,陰寒入體?根本不是那回事!”

“那是為什麼?”費護士帶著幾分哭音。

李醫生張了張嘴,解釋的話都到嘴轉了彎,粗暴的說著:“跟你解釋你也聽不明白,有情況要及時報告,愛不是寵溺,而知曉怎麼,是真正為了他好!”

“我以後會更用心。”

李醫生點點首:“這我倒不懷疑!”

深深看了看少年,雖在病床上,卻一下使他想起了大人,也是這種難以說明的力量,這是普通人難以獲得……想到這裡,嘆口氣,一揮手:“還有,黃醫生來查房,你要多監督點,按律查房就是了,別讓他說那些不知所云的東西!”

“可是……”

“可什麼是?他有心理諮詢師學位?還是他是精神科?紀倫情況特殊,給他說那些雲騰霧繞,又或三俗段子,是怕他不會當真,還是不夠刺激?”

見費護士一臉為難,李醫生火氣又上來了,不過想到費護士跟黃醫生間地位差距,他沒有發怒,而是直接說著:“你就大膽說,往我身上推。他還能翻天不成?這次的事,要是讓大人知道了……”

大人!?

這個詞,讓床上聽了半段話少年,心中恍惚了下,莫名生出懼意。

嗡……耳鳴,再也聽不到聲音,同時眼前虛空中似乎是透明漣漪,層層疊疊,無窮無盡,彷彿虛空是某種剔透的水組成。

似乎只是一瞬間,又似乎過了很長時間,等耳鳴目眩減弱,房間裡已不見李醫生和費護士。

渾身黏膩,紀倫覺得自己是出了一身汗,他想喊人,疲憊連發聲的氣力都沒有,眼皮沉重,昏沉欲睡。

“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他不想又睡過去,強提精神,將注意投遠,望向窗外。

“怎麼起霧了?這霧……”

四周一下子陷入沉寂,但很快,一陣“沙沙”聲傳來,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