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吃。好在李浦醉中還有幾分清醒,自覺有些失言,閉了嘴不再說話。秦海青見他已有覺悟,也不點破,只將話題扯開。

“吃過飯,我便要回縣衙去,李兄有什麼打算呢?”秦海青問在桌子對面望著自己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李浦,聽李浦回答道:“自然是隨你回去。”秦海青未料他會如此回答,便道:“如此也好,我和陳知縣說說,為李兄在公門中謀個位置吧。”李浦笑道:“你少說這種令人頭痛的話,我自由慣了,受不了官場的規矩。你自己受罪,別牽扯上我。”秦海青聽這話頗為刺耳,白了他一眼,不滿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不願做官我也不強求,何必發酒瘋咒我?”李浦聽此話一楞,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自覺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舉手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拍了一耳光,問道:“這樣可以了吧?”秦海青倒被李浦這一巴掌弄得呆住了,知他此時腦袋裡一片糊塗,只好笑道:“李兄是個率直之人,我怎會與你計較一些玩笑話?”過了半晌,李浦瞪起眼睛,鼓起勇氣,極鄭重地問道:“若我說是為了戲班的那個人要管這個案子,你會同意嗎?”秦海青一楞,心下嘆道:果然喝了酒了人什麼也敢說。知道自己此時若一鬆口,必然無法收場,便也瞪起了眼睛:“不行。”“為什麼?”李浦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一見鍾情也要看對誰,那女子叫月月紅,可能有命案在身。”秦海青煩燥地回答,從巷中出來後,她的心情就不是那麼好,這會兒,秦大捕頭當真為留下幾錢碎銀的舉動後悔了,“早知道,就該只留幾文錢。”她想。

李浦坐了一陣,頭中暈暈的,只覺得秦海青說的極沒有道理,越覺得沒理,便越想要弄出個理來。“‘冰露’的事未必是她所做,為何偏偏瞅她不順眼?”李浦辯道。秦海青冷笑一聲:“月月紅七年內嫁了兩個班主,個個暴斃而亡,我能瞅著她順眼嗎?”李浦聞聽此言,一機伶,酒已醒了一半,驚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秦海青眼見自己的一番話起了效用,不禁有些得意,心想不如趁早打掉面前這醉漢的想頭,以免後患。卻見李浦楞了半晌,問道:“那前任班主是怎麼死的?”“喝多了酒醉死的,疑點很多。”秦海青答道,似是十分欣賞碟中小菜的口味。“既有疑點,那仵作怎麼說?”李浦仍在掃興的提著不受歡迎的問題。“仵作未驗出什麼,但我不信這結果。”秦海青不願與酒醉之人多說。偏偏李浦決不善罷干休,問道:“你想複查此案。”“正是!”秦海青已有些不耐煩。李浦閉了口,秦海青道他不會再糾纏了,誰知不過一刻,李浦突然興奮起來:“好,我們去把那前任班主的墳挖開看看如何。”秦海青聽得此話,手一抖,筷子上夾的菜掉了下去。“怎麼啦?”李浦見她臉色不對,好奇地問道。秦海青實在忍無可忍,放下筷子,走到李浦面前,將他一把拉起來,向樓下走去。“你挖墳還挖出癮來了,還是先回去睡一覺,等會思考了再和我爭辯吧!”秦海青哭笑不得地將李浦拖下樓,一邊直罵自己沒眼力,“只道是找了個好助手,誰知道卻沾上個甩不掉的溼麵糰!”

不管怎麼說,李浦還算是個懂事的角色,雖說是醉了,倒也醉得本份,既不鬧,也不叫,乖乖地任秦海青將他拽回衙內。秦海青將他送回客房歇著了,一轉身,復又去找陳太炎說話。李浦在床上躺了片刻,覺沒睡著,口倒是渴得緊,於是從床上爬將起來,見桌上壺中已無半點水,便出門去找水喝,記得廚房在縣太爺府的後半截,便向後面蕩去。不一會兒,找到廚房,向伙頭討了水喝了,又慢慢蕩了出來。本想直接回房中去,忽然想到自己難得大白天能在縣太爺府中隨便走動,何不轉個痛快,將來……將來也好來個輕車駕熟,想到此,索性四處蕩了起來。

六月的午後,太陽蒸得人熱乎乎地,此時府中家眷人等多在午睡,李浦順著縣衙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