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之中對狐的觀念(第3/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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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這種山川之神一般被認為是在遠古先民的萬物有靈觀的影響下誕生的。
北宋《太平廣記》卷二九一引戰國《汲冢瑣語》雲,有首陽之神,狸身狐尾,該為人首,是為山神,亦為福神。
晉平公至澮上,見人乘白驂八駟以來,有狸身而狐尾,去其車而隨公之車。公問師曠,師曠曰:「狸身而狐尾,其名曰首陽之神,飲酒於霍太山而歸。其逢君於獪乎?」君其有喜焉。
從晉平公這一人物的登場來看,此文字記載的時代背景是春秋時期。
在秦末亂世,狐似乎也有作為山神而出現的情況。
據《史記·陳涉世家》記載,陳勝、吳廣在大澤鄉起義之初,為了服眾而使用了一系列手段。其中便試過讓吳廣於夜間在叢祠中扮狐呼叫「大楚興,陳勝王」,結果取得「威眾」的效果。
二世元年七月,發閭左適戍漁陽,九百人屯大澤鄉。陳勝、吳廣皆次當行,為屯長。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陳勝、吳廣乃謀曰:「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吳廣以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陳勝、吳廣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眾耳。」乃丹書帛曰「陳勝王」,置人所罾魚腹中。卒買魚烹食,得魚腹中書,固以怪之矣。又強令吳廣之次所旁叢祠中,夜篝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卒皆夜驚恐。旦日,卒中往往語,皆指目陳勝。
從吳廣要躲進叢祠這一行為來看,陳吳二人所借的或許不是一般的狐妖狐魅的名義,而可能是當地山神的名義。如果吳廣學狐叫是為了藉助山神之狐的神威以服眾的話,這或許便表明了狐在當時或能為山神的情況。
這可能是因為狐在當時的大眾印象中具有非凡的神異性,所以便或多或少具備著昭示天命的神性。這種觀念可能普遍存在於當時當地的民間,所以上述陳吳二人之舉才能起到惑眾、威眾的效果。由此或可推斷,先秦時期的「地只」中可能有狐的一席之地。
另外,狐亦有作為水神的情況。
《太平廣記》卷九零九引西漢《韓詩外傳》雲:「狐,水神也。」
先秦時期的「水」,意義上對應著今日的「河流」,所以這裡的「水神」並非指掌控水的神靈,而是指某條河流的神靈。但至於具體是哪條河的神靈,時至今日已不可知。
——小結
以上所列諸類「祥狐」,在其相關記載中似乎都若有若無地流露出非凡的氣息。
它們明顯有別於靈狐,雖然或多或少具備了神性和祥瑞性,但卻又未如後世「瑞狐」般明顯地瑞應著某種好事的發生。因此,筆者取「祥」字之本義,以「祥狐」一詞來概括這類正處於從「靈狐」到「瑞狐」的過渡階段的狐文化面貌。
第二部分 漢代「瑞狐」的祥瑞性之由來
到了西漢之後,在當時盛行的符命思想和讖諱思想的影響下,以九尾狐為首的「祥狐」們得到了漢儒的關注,進一步發展成「瑞狐」,但同時,作為地區山川之神的狐卻悄然銷聲匿跡,在此後典籍之中再難看見有關祂們的記載。
符命思想大概是認為君王邦國的興盛和太平盛世的出現都會有相應的祥瑞現世作為預兆。它和上天降災示警的災異說是植根於同一天命觀念。
讖諱思想的內容較為龐雜,無法一概而述,但起碼包括因果報應,天人感應,星象吉凶等神秘文化觀念。
在介紹瑞狐文化的興衰之前,有必要先解釋一下是什麼讓狐染上了強烈的符命色彩。
「狐」的道德化
自先秦起,人們對狐狸便有「狐死首丘」的印象,先秦儒家認為這是狐懷有仁德的表現。
《淮南子·說林訓》雲:「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