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停了一停,繼續道,“今日大太太到靈若寺去為語姐兒祈福,明日她便會帶了寺裡的師父和大夫到馬家來,名義上是要為語姐兒消業診脈,我琢磨著,她必定是懷疑語姐兒的病情,親自帶了大夫來一探虛實。”

唐姨娘臉色霎時變得煞白,蹙眉道:“為何會如此,她如何會想到要來探虛實?”

容迎初嘆了一口氣,此時也沒有細細解說的餘地,只直接說出應對之策:“大太太心思縝密,此次必是有備而來,既然她想要知道語姐兒病情真假,夫人也不必迴避,更不要在大太太面前顯出半點閃縮來,只管大大方方地讓她領了大夫進去,要顯得巴不得她帶來的大夫能妙手回春那般,待得她把大夫帶到語姐兒房門外時,就要委屈語姐兒了。因為之前已經傳說生人不能接近語姐兒,這時就要她哭將出來,神緒越是激動越好。夫人您把大太太一併叫進去安撫,好讓大太太看清語姐兒病發的模樣……”說到這兒,她身上越發覺得寒冷,喉嚨中一陣發癢,止不住咳嗽了一下,“語姐兒這般鬧一鬧,最好能驚動馬大太太,讓她過來看一看,夫人當著兩位太太的面,一定要表露出對語姐兒病情的痛憂,請求大夫替語姐兒診脈。但是,語姐兒切記不能讓那大夫靠近,讓語姐兒到馬大太太跟前去,只作把馬大太太認作了親孃,只願意跟隨著馬大太太,這個時候,夫人您就求她把語姐兒帶到房裡療養病情……”

唐姨娘靜靜聽著,聽到最末處,頓時明瞭過來,道:“先讓語兒跟在大姊身邊,有大姊作為屏障,苗氏對語姐兒這個病不相信也得相信。而且大姊確信語兒患了重病,為免老爺擔憂,也會由著我去尋找解決之法,這時我再向她和老爺提出柯家二房嫡子與語兒八字相合,為今之計,只能是嘗試定親,看能否替語兒消去病災,他們答應的成數便高了。”

容迎初道:“只是這樣一來,委屈了語姐兒,也委屈了夫人。”

唐姨娘忙握一握她的手,道:“如果這樣做能讓我語兒找到一個好歸宿,我自是在所不惜。”她察覺到容迎初五指冰涼,急急催下人去拿薑茶。

容迎初朝她擺手道:“夫人不必忙了,還有一宗,大太太她帶來的師父,我唯恐她會讓那師父駁了夫人請來的道婆的話,只不知她會說出什麼來,萬一是要拖延語姐兒的親事,那咱們……”

唐姨娘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道:“迎初,不必再說了。”

容迎初頭一次聽她這樣喚出自己的閨名,不由怔了一怔。

唐姨娘看向她的目光裡透出了一份感懷及欷,柔聲道:“你為我們想得已經夠周全了,又這樣連夜地趕過來,真真難為你了。你把此事告知我們,已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接下來的事,我自會想法子應付,你就不要操心了。”

這時千萍奉上薑茶,唐姨娘親自從雕花托盤上取下茶盅,放在容迎初跟前道:“快趁熱喝下,暖一暖身子,當心受涼了。”

容迎初把茶盅捧在手中,暖意融融地透入掌心,心內稍稍安定了一些,在唐姨娘的注視下喝下一口薑茶,辛辣的甜味頓時瀰漫在口中,驅散了泰半寒意。

她的眼角在昏黃的燭火中閃爍著一點光亮,口中緩緩道:“迎初如此奔忙,就是擔心語妹妹會落入旁人的算計之中,迎初沒有好的出身,無依無靠受盡了白眼,是深明箇中苦處的。語妹妹雖然得夫人和馬大人的疼愛,可若是嫁到了柯家,便只能聽任家姑做主,又要想方設法地壓制房裡人,以語妹妹的性子,必不得開懷。迎初只消這樣一想,心裡便難受得緊,就是拼了命,我也是要幫助語妹妹的。”

唐姨娘聽到她的話,不由想起了語兒說的要與容氏結義金蘭的事,此時聽到她喚語兒為妹妹,又提到了出身,心下不由一動,一時也並沒有繼續探究她的所想,只道:“你對語兒的一片心,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