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官銜字樣,方知鬼亦如人間愛體面而崇勢利,異哉!

雷祖

昔有陳姓獵戶,畜一犬,有九耳。其犬一耳動則得一獸,兩耳動則得兩獸,不動則無所得,日以為驗。一日,犬九耳齊動,陳喜必大獲,急入山。自晨至午,不得一獸。方悵悵間,犬至山凹中大叫,將足爬地,顛其頭若招引狀。陳疑掘之,得一卵,大如鬥,取歸置几上。

次早,雷雨大作,電光繞室。陳疑此卵有異,置之庭中。霹靂一聲,卵豁然而開,中有一小兒,面目如畫。陳大喜,抱歸室中,撫之為子。長登進士第,即為本州島太守,才幹明敏,有善政。至五十七歲,忽肘下生翅,騰空仙去。至今雷州祀曰:“雷祖”。

鎮江某仲

某仲,鎮江人,兄弟三人。伯無子,仲有子,七歲看上元燈,失去,不知所往。仲悶甚,攜資貿易山西,並冀訪子耗。去數載未歸,飛語謂仲已死。仲妻不之信,乞叔往尋。

伯利仲妻年少可鬻,詭稱仲凶耗已真,旅櫬將歸,勸仲妻改適,仲妻不可,蒙麻素於髻,為夫持服。伯知其志難奪,潛與江西賈人謀,得價百餘金,令買仲妻去,戒曰:“個娘子要強取。黑夜命輿來,見素髻者挽之去,速飛棹行也。”歸語其妻,意甚自得。伯故避去,仲妻見伯狀,知有變,甫黑即自經於梁,懸樑作聲,伯妻聞之奔救,恐虛所賣金也。抱持間,仲妻素髻墜地,伯妻髻亦墜。適賈人轎至,伯妻急走出迎,摸地取髻,誤戴素者。賈人見素髻婦,不待分辨,徑搶以行。伯歸,悔無及,噤不能聲。

仲自晉歸,途如廁,見布袱裹五百金在地,心計此必先登廁者所遺,去應不遠,盍俟諸。未幾,遺金者果至,遂與之。其人感德,分以金,不受;乃邀仲偕行。數日,抵其家,具雞黍,命一子一女出拜。仲視其子,宛然己子也;問之,良是。蓋仲子失去時,為人所賣,遺金者無子,買為己子,十餘年矣。仲持之泣下,遺金者曰:“若攜子去,我女即許汝子為媳婦。”

仲歸,將渡江,見一人落於水,呼救,無應者,群攫其資。仲惻然,亟呼曰:“孰肯救者,我募以金!”救起視之,是季弟也。季承嫂命尋仲,伯並利其死;曩之落水,有擠之者,伯所使也。仲知其情,攜弟與子歸。入門,伯見之,亡去。

銀隔世走歸原主

夏鎮屬滕縣。有蔣翁者,勤儉成家,生一子,失教,長而遊蕩,家漸落,蔣翁以為憂。有關帝廟陳道士,河南固始人,素與蔣翁善,乃私攜五百金囑道士雲:“吾子不肖,諒不能守業,後日必為餓殍。今以此金付汝,我死後,俟其改悔,以此濟之。倘終不悛,汝即以此金修廟。”道士應允,藏金瓦罐,上覆破磬,埋殿後,無有知者。

後數月,翁死,子益無忌,家業盡廢,妻歸外家,至無棲身之地,交遊絕跡,始萌悔念。道士時周恤之,蔣亦漸習操作。道士見其改過,乃告以其父遺金,將掘出畀之。乃攜鐝至藏金處,遍覓,已失所在,相與大駭。蔣歸告其匪類,因共譁然,嗾控於官。官訊之,道士不諱,官斷賠償。道士罄其蓄,猶不滿十分之二,里人多不直道士,道士遂舍廟去。

雲遊數年,過直隸蓮池禪寺,掛單將行,值寺僧為某觀察公誦《壽生經》作佛事。有老僕抱公子戲于山門,公子遽牽道士衣,投懷不捨。家人不能解,因命道士抱送公子歸。觀察厚贈道士遣去,而公子啼哭追之。不得已,留道士於後園小庵,飲食之。一日,道士欲誦經為觀察公子祈福,需木魚鐘磬,家人以破磬付之,道士驚雲:“此我之磬也。”家人白其主。詰之,道士雲:“磬覆瓦罐,內貯五百金。”問:“安所得金?”乃具述蔣翁遺金之事。觀察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