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還是給我!”

一個人影閃進圈中,一伸手,便向那小丐手中的鐵片拿了過去。

“幹什麼?”“好大膽!”“混蛋!”齊聲喝罵聲中,九柄長劍一把金刀同時向那人影招呼過去。

但那人卻毫不理睬,繼續向那鐵片抓去。眼見他就要抓到那鐵片,那鐵片卻突地從那小乞丐的手中跳起,從那人的手底穿過,飛入了那年輕公子的手中。

那人驚呼一聲:“擒龍功!”轉身一掌向那年輕公子拍去。與此同時,安寨主等十人也齊聲喝道:“放下!”“好膽!”手中兵刃一起轉向那公子招呼了過去。

安寨主離那公子最近,金刀揮出,便是一招“白虹貫日”,砍向他的腦袋。雪山派弟子習練有索,問時出手,七劍分刺那公子七個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頭,閃不開大腿,擋得了中盤來招,便卸不去攻他上盤的劍勢。那黑衫男子與那白衣女子也是雙劍各圈了半圓,劍光霍霍,將他罩在雙劍之下。

那公子微微一笑,袍袖連揮,也不知怎地,九劍一刀便一起便向,又向那人招呼了過去。

那人見此情景,只得中途變招,只見他雙手連振,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法,卻聽得丁當、丁當一陣響,霎時間竟將安寨主的金刀、雪山七名弟子的長劍盡數奪在手中。那黑衫男子與那白衣女子也覺虎口一麻,長劍便欲脫手飛出,忙向後躍開。

那人化解了安寨主等十人的攻擊後,也不再動手,只見他昂然而立,一把金刀、七柄長劍都插在他身周。眾人這時才看清了他的樣貌,他青袍短鬚,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容貌清癯,臉上隱隱有一層青氣。

那公子把玩著那塊鐵片,見有字刻在上面,便出聲念道:“玄鐵之令,有求必應。”將鐵片翻了過來,又念道:“摩天崖謝煙客。”頓了一頓,他抬起頭來環視著眾人道:“諸位,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這‘玄鐵令’是我先花銀子從這位小兄弟手中買來的,諸位怎麼動手能強搶呢?”

雪山派中一個少年女子突然叫道:“你說這‘玄鐵令’是你花銀子從這位小兄弟手中買來的,可我們剛才瞧見你還沒給這小兄弟銀子,怎麼能說你買的?難道你將我們大夥兒都當成瞎子嗎?”

那公子笑了笑,將手中的一錠銀子拋到了那小乞丐跟前,道:“現在不就給銀子了嗎?”

“你……”那少年女子氣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那黑衫男子這時踏前一步,抱拳道:“在下玄素莊石清,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那公子還了一禮,道:“原來是名滿江湖的‘黑白雙劍’。小可複姓慕容單名一個燕,不知石莊主有何指教?”

石清道:“原來是慕容公子。指教不敢當,只是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公子能夠答應。”

慕容燕道:“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了。”

石清“呃”的一聲,下面要說的話,登時被噎在了嘴裡。

第二章事了人去

慕容燕笑道:“你想求我什麼事,我盡都知曉。我只想說:你夫婦這一十三年所求之事,其實全無必要。”

石清心中一凜,道:“閣下此話何解?”

慕容燕道:“賢伉儷這十三年來,所想之事,無非就是要找那人報殺子之仇。本來為人父母者,為子女報仇也屬天經地義,但若是孩子沒死,那你又要報什麼仇?”

聽聞此言,石清夫人閔柔忙道:“什麼?你……你是說堅兒沒死?可是當日我……我明明看見……”

慕容燕打斷她道:“你看見什麼了?你看見的真是你的孩子嗎?”

閔柔遲疑道:“她當日送來的那具童屍雖然臉上血肉模糊,看不出樣貌,但穿的確是堅兒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