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湊在耳邊,那頭便傳來他十分不悅的語氣,"為什麼不接電話!"

"外面太吵,沒聽到。"

聽到他重重吐口氣,"你在哪裡?"語氣稍微沒剛才那般冷硬。

"一家西餐廳。"

"一個人?"

"恩。"我實在不願多說話,他問我便答,一點談話的興趣都沒了。

"聞藝?"估計察覺出我的狀態,他狐疑喊我聲,"發生了什麼事?"

羅仁生的直覺一向很準,還是說我比較容易被他看穿呢?在他面前,我就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小孩,他只需一個探究的眼神,就能將我想法從腦中剝離出來。即使沒見到我的人,他也能從說話的口氣聲音的起伏來判斷我此刻的情緒,無所遁形。

"我想一個人先靜一靜,晚點回家,好嗎?"

"不好!"他厲言拒絕,有點孩子般的強硬,都這會兒了,我竟還因為他偶爾綻露的可愛男人一面而會心笑起。

"說地址!我開車過去。"他追加一句。

"仁生,我不想用裝載負能量的心情跟你交談。晚上回家,我會好好跟你說。我餓了,先吃飯了。拜拜。"

第二次我還未等他回覆便將手機結束通話,羅仁生現在的表情肯定又臭又黑吧。心裡有絲痛快,憑什麼所有的難堪要我承擔,憑什麼我握手的幸福要讓他的初戀扼殺。

可是羅雪苑可愛俏美的臉龐顯露,這個無辜的孩子,成為她母親搶走別人丈夫的有力工具。一個突然降臨在我面前的單純女孩,我丈夫的私生女,要我如何面對。

一股氣堵在胸間,我端起那杯雞尾酒仰頭灌入口中,可謂豪爽。不如表面看似的清涼,入口後,有股火辣像要燒穿食道。喘氣平復那刺激,過後的回味甘甜而清香,雞尾酒應該也屬於烈酒吧,不太瞭解,但很符合我此時的心境。

事實證明女人不僅對車的直覺不太準,對酒也一樣。再美再幻的雞尾酒,一杯下去的後勁也足以讓一個酒量微不足道的人昏天暗地,何況是兩杯入腹。

眼前的景物交疊重影,使勁眨眼,可怎麼都不清楚,視線之內模糊一片,只看得出是有桌子有人有很多燈光。

用手錘打腦袋,仍舊混沌不清。站起身想去洗手間衝冷水,手撐在桌面上,慢慢穩住腳步,估計這狀態應該只能走s形了。

可是手剛離開桌子,沒走兩步便跟別人相撞,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真丟人。

"小姐,您還好嗎?"相撞的人將我扶起,眯著眼看見他服飾,還好是服務員。

"謝謝,我想去洗手間,能帶我過去嗎?"我儘量保持穩定,眼睛刻意睜大。

"可以的。可是您醉了,能告訴我您朋友的電話嗎?我們可以打過去讓您朋友過來接。"

酒醉還是被發現,朋友?除了惠子,我在這裡沒朋友了。我不想告訴她,不然顧莫言肯定會擔心,我說過會過得幸福,現在這模樣,忍誰瞧見都是個怨婦樣。

"你先帶我去洗手間吧。"我避開他的問題,或許衝過冷水,就會清醒很多。

我將手搭在他肩膀,努力穩定腳步,慢悠悠跟著。

"聞藝?"前面走來幾個人,這聲音很熟悉,我眨眼想看清。

其中有個人走來,輪廓修長,慢慢靠近,焦距逐漸彙集清晰些,是顧莫言。剛想說不願打擾的人,便出現。

"莫言。"我想讓自己看起來還算正常,站直了身子,稍微低頭。可酒精讓平衡力打破,沒兩秒就左右搖晃,露餡兒了。

"你喝酒了?"他握住我雙肩,低頭檢視我。

剛稍微清晰些的視線又變得模糊,我搖頭想清醒,卻不然讓頭疼起來,撕扯著神經一般,"撕……"我皺臉擰眉,緩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