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很遠才肯停下,失魂落魄。

〃主子,您沒事吧?〃薛燕也跟著跑了過來。

清瑟回過頭,看著帶著關切的薛燕,搖了搖頭,沒說話。無話可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千萬種思緒齊齊湧上心頭,腦海中各種情緒搏鬥的結果便是大腦一片空白。

仰頭望天,一片蔚藍,長嘆一口氣。

晚膳,除了李清瑟覺得彆扭外,眾人彷彿絲毫不在意這件事一般,該說說該笑笑,還時不時為李清瑟夾菜。只有清瑟自己的心不上不下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矛盾非常。抬頭偷眼看向東傾月,見他目不斜視,一派的優雅,那行為舉止,與之前在宮中無二,她的心這才緩緩平穩下來。

夜幕來臨,本來今日應該與劉疏林同寢,但李清瑟帶著歉意的拒絕。她實在做不到懷著心事去和什麼人纏綿,她覺得這樣是對對方的不尊重。疏林是什麼人?七竅玲瓏心,自然是知曉,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自己考慮清楚,此時外人不好置喙,說多了也易引起人反感。

夜晚,清瑟房內,門窗微敞,徐徐晚風入內清涼。

李清瑟自斟自飲。

她不是嗜酒之人,但此時心煩意亂,卻又不知應該與誰說,只能借酒澆愁。她知道劉疏林應該能幫她出出主意,但她與疏林關係敏感,與東傾月關係也特殊,可以說這種話題是對疏林的生生折磨。

當滿肚子煩心事無人傾訴的時候,也許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喝酒罷。

李清瑟酒量很好,即便是在現代喝五十幾度的白酒也能喝上一兩斤,如今這古代的酒水頂天二十度,她就如同喝啤酒一般。一杯接一杯,帶著一些微醺。

她自然是喜歡他的,他是在她最需要幫助之時出現,東傾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遠是特殊的,永遠是不可磨滅的,外人也許不會理解,這種感覺只有她自己深有體會。那一段時光是她最為膽戰心驚的時刻,是他給了她希望。曾經有那麼幾個月,她的心裡滿滿都是他,都是新生活。

如今他出現了,她卻又猶豫了,為什麼猶豫?是因為這中間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她彷彿脫胎換骨重新成為一人一般,她對他無比陌生!

況且……

雖然東傾月的言辭嚴謹,但她還是隱隱不安。

酒杯發出一聲脆響,清瑟將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她腦子中突然湧現一個畫面——之前在宮中,她便有所感覺東傾月和熠教人有時夜間聯絡,那今日……如果“他”真是別有目的,成功混入了黑風寨,會不會有所動靜?

掙扎過後,她決定前去觀察,心中卻暗暗祈禱千萬別讓她猜中。

東傾月的房內,一盞小燈搖曳,從窗紙來看,屋內無人。清瑟一愣,隱了氣息,靠近窗沿,許久卻發現,屋內毫無人的跡象。

“他”不在房內!?

心中一慌,也管不了太多,一把推開房門。果然,屋內沒人。那床榻上平整連半點痕跡都沒有,說明那人根本就不曾在床上休息。

“他”在哪!?

“他”果然有問題!

李清瑟只覺得有一個大鐵錘重重在她頭上砸了一下一般,強烈的打擊過後就是無盡的失望。

苦笑,她不知說什麼是好。

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門,抬頭望月,一輪彎彎勾月,繁星點點。胸口憋悶得緊,那種苦悶不知道如何發洩,不知和誰說!找她的男人,傾訴她“失戀”了?這不是打她男人的耳光嗎?

不知不覺催動內力,運了輕功,向離山寨最近的一座山峰飛去,希望用清新的空氣緩解下胸口的壓抑和憋悶。

一抬頭,吃了一驚。因為那山峰頂早有人佔了。遙遙可望,那人身材消瘦頎長,面向著北方,負手而立。一動不動,任由晚風吹起他衣衫,髮絲呈現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