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局面。此時,寧方對於捕獲來自重慶的高層特工,除非是處於一種日本憲兵逼迫不過的一種情勢,一般都不再予以槍殺。

只是,當時,在渝寧的基層特工單位,一時卻未必能理解得了渝寧高層的一種暗地裡聲氣互通的狀態。渝方的基層特工前一陣子吃過76號特工的大虧,如今只要逮到了合適的時機,仍然是二話不說,對準寧方人員的心口,迎面便是一槍。寧方隨之還以顏色。兩方的一線特工,仍然在報刊媒體的一片喝彩聲中大殺特殺。時間長了,那一種無序的街頭喋血之戰,就未免影響到了一般的淪陷區平民的日常生活了。

因此,金雄白對於汪偽政權中後期階段的一種街頭無序的殺戮,曾經有過這樣一種**:“雙方沒有保護的低階人員,有人為了抗戰,有人為了和平,說穿了大多數人是為了衣食,他們為一方面工作,因為是小人物又不能不拋頭露面,出外奔走,這樣很容易為特工人員造成立功機會。”

如此,雙方死於刀槍之下的遊魂,對於重慶一方而言,不一定殺的全是國賊,而寧方施以報復的物件,自然也就不一定都是非殺不可的勁敵了。

鑑於這種情況,唐生明仍以情報觀察員的身份,拍電報向戴笠建議:現在的情勢已經起了很大的改變,再保持大規模的街頭殺戮氣氛,已經意義很小了。當初,既然這一場街頭暗戰是渝方起的釁,現在,不如就由渝方先示意住手,停止這無謂的街頭流血吧。這對於恢復淪陷區一般平民的生活秩序、爭取人心是有益的。

其實,對於後期的街頭逞強搏殺,戴笠也不是沒有產生過收手的念頭。

只是當初的制裁令是由蔣老頭子一手簽發的,這個建議便絕對不可以由戴笠自己來提出。這裡面自然也有一個緣由。主要是前一段時間,重慶特工在滬寧的街頭巷戰中,落了下風。這個時候,戴笠去提這個建議,蔣介石肯定會生疑:“戴笠這小子是不是害怕了?”

有了這一層緣由,戴笠便生怕蔣介石會據此懷疑自己也在撂挑子。說老實話,軍統這一段時間,在寧滬的潛伏表現雖然差強人意。可是,倘使拿“軍統”與“中統”在這一場情治大戰中的表現來做一個比較,則“軍統”的成績單仍然要比“中統”漂亮許多。

這已經令蔣介石對於“中統”的實際負責人徐恩曾很不滿意了。

其實,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局面,蔣介石不能單單責怪出工不出力的徐恩曾一人,蔣介石自己也應該承攬一部分的責任。

這一切都怪蔣介石忽然無端端地給徐恩曾弄了一個交通部次長的兼職。

徐恩曾忽然發現幹交通部次長這一門兼差,比做中統局副局長這個專職有滋味多了。

不用幹那種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自勺營生,也不用做錨了一點小事,便要唯唯諾諾站在蔣介石跟前挨好長一段時間的臭罵,卻照樣可以撈錢撈到風生水起。徐恩曾突然覺得,從前年輕時度過的那麼一大段喊打喊殺的日子都算是白過了。

蔣介石和夫人宋美齡在戰時重慶因此,徐恩曾便異想天開地試圖跳出了血腥的情治系統,從此金盆洗手不幹了。蔣介石對於徐恩曾十分生氣。

其實,蔣介石的用人,一向是以深諳曾國藩御下之術而竊喜的。他有一項用人的心得,叫胡蘿}、誘趕驢之術。他講,遇上驢子的驢脾氣上來,打它是沒有用的。必須把一串誘人的胡蘿}、掛在它的眼簾之內,離驢唇一寸遠的地方。驢覺得只要往前走一步,就可以嚐到胡蘿h的甜頭,因此,便死心塌地一步步地向前趕。至於,什麼時候讓驢嘗一點點胡蘿h的甜頭,一次嘗多少,這就考驗趕驢人的技巧了。

吃得太飽了的驢會撂挑子,一點甜頭嘗不到的驢,也會大發脾氣地撂擔子。治國治家的技15,與此並無太大的不同。蔣介石另外一個用人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