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英國將領慢條斯理地說:“這裡是大英帝國的領地,決不能容許外籍軍隊進入。不過,你們是盟軍,從人道主義出發,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但是,只能是收容。

說到這,艾爾文直起腰來,以一個施主的目光,注視著中**隊使者驚詫的神情,指手畫腳地重複道:“收容,懂嗎?”

中國人懂,你這忘恩負義、沒心沒肝的英國佬!

中午,聯絡官回來報告交涉經過,平時溫文爾雅的孫立人此刻也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厲聲問:

“沒說我們是中國遠征軍?”

“說了。”聯絡官答。”沒說我們是從緬甸打過來的?”

“說了。”

“沒說我們是新38師?”

“說了。”

“沒說仁安羌之戰?”

“說了。”

該說的都說了。可是英國人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們的信條是:只有永久的利益,沒有永久的朋友。

“全師集合,準備戰鬥!””的的的噠…….…,’中**隊的軍號,在這塊無情的土地上威嚴地震響。剛剛結束了同日軍殊死搏鬥的中國官兵,又拿起武器,準備對付英軍的無禮行為。

把中**隊的使者打發走,艾爾文仔細一想,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於是,向新德里請示。駐印英軍總司令韋維爾上將接到電報,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這時,從緬甸敗退回來的亞歷山大恰好也到了新德里,他認為艾爾文這傢伙把事情弄擰了。他對韋維爾說:

“在緬甸戰場,華軍對英軍安全撤退起了很大作用的。新38師在仁安羌為英軍立了大功。如果反而繳了他們的械,那麼,英國在盟軍中的形象就太糟糕了。”

他還說:“孫立人將軍是得到英王頒發’帝國司令’勳謄的外籍將領,帝**隊繳帝國司令的械,豈不荒唐?”

韋維爾聽著,摁滅手中的雪茄,生氣地說:“艾爾文這傢伙,亂彈琴!”

從緬甸退回的斯利姆軍團長,正好也在英法爾英軍醫院治病,聽說冒失鬼艾爾文要繳新38師的械,生怕鬧出亂子。他扶病會見艾爾文,警告他說:“這支華軍是能打仗的。仁安羌突圍時,我住在他們指揮所。不信你去看看再說吧!”

新38師在英法爾以東、奎龍村一帶山地安營紮寨,嚴陣以待,準備和英軍見個高低。

可是,一連幾天,不見什麼動靜。英軍既不肯供應糧秣,也不來收繳槍械。好在這一帶人煙稠密,盛產大米。又是印緬邊境,兩國貨幣都通行。部隊帶了些緬甸盧比。有錢就能買糧。

這支遠離祖國的部隊,寄居異邦一隅,百倍警惕,靜觀局勢變化。

這天,艾爾文突然來訪。

孫立人搞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反正有一條,軍人與軍人沒有別的語言,唯有實力。

艾爾文一到,孫立人派儀仗隊,在營門歡迎他。

好傢伙,想不到一支敗軍,還能拉出儀仗隊。

200名精壯士兵,往營門一站,就是一堵牆壁,一列山脈。那些士兵,個頭兒雖不比英軍高大魁梧,可是結實,小鐵墩兒似的。挺胸收腹,雙腿繃直,目光炯炯,精神頭十足。

他們到印度有10天了。洗了澡,l裡了發,颳了鬍子,補好戰袍。況且印度大米好吃呀,煮在鍋裡,白花花,香噴噴,哪頓不吃個斤兒八兩的。都是些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又經過緬甸戰場的大災大難,有這白米飯喂著,三天能長一圈肉。如今恢復元氣,又是一條龍。

軍裝是破了點,但槍支是鋥亮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儀仗隊前頭,還擺著兩門小鋼炮,四挺重機槍。

艾爾文對此大為驚異。

他知道,從緬甸撤回的英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