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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虞璟不以為意地朝他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有事後避孕藥嗎?”
蘇君儼一口氣噎在那裡,終於,鐵青著臉摔手出了廚房。
虞璟在心底嘆了口氣,潷出面條,盛進碗裡,再將澆頭蓋在面上。然後端著兩碗麵出了廚房。
蘇君儼寒著臉坐在餐桌旁邊的高背椅上。
虞璟輕輕地將碗推到他面前,見他沒有絲毫動筷子的意思,也不吭聲,自顧自地吃起面來。
麵條雪白,澆頭卻紅紅綠綠,搭配起來煞是好看。蘇君儼剛不聲不響地拿起筷子,就聽見對面女人可惡的輕笑,“我還以為你不吃呢。”
“我為什麼不吃?”蘇君儼優雅地叉了一筷子麵條,忍住滿腹怒氣,故意曖昧地凝視住她,“你沒讓我吃飽,難道面也不讓我吃飽嗎?”
果然是從政的奸官,翻臉比翻書還快。虞璟將頭埋進碗裡,不去理他。
“你屬豬嗎?用鼻子拱著吃?”蘇君儼承認自己心情很不爽,尤其見不得她不搭理他,特意挑釁。
虞璟抬頭看他一眼,眉毛微微一挑,瞭然地笑了笑,並不接話。安靜地吃完最後一口面,她擱下筷子,“不屬豬的人,碗總應該會洗的吧?”說完眼尾一揚,翩翩進了臥室。
蘇君儼認命地看一眼廚房裡的鍋盆碗盞,君子遠庖廚至此徹底成為歷史。
水歡快地流淌著,嘩嘩直響,蘇君儼一面洗碗,一面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不要緊,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反正是追老婆,要臉幹什麼,我就不相信,她是個瓷人兒,怎麼都捂不熱!就是快頑石,我也要她點頭!
洗完碗,蘇君儼便進了臥室。虞璟坐在床沿,手裡正捧著一本《古典建築語言》。
蘇君儼摸摸她柔順的黑髮,“到書房去看吧。”
“你的書房裡不會有什麼不能給外人看的機要檔案吧?知道地越多,就死地越快,我還沒活夠呢!”虞璟開玩笑。
“你不是外人,你是內人。”蘇君儼勾唇笑得很歡。
虞璟有一瞬的怔忡,但很快就面色如常地拎著書去了書房。
蘇君儼看一眼臥室牆上的條屏——“芝蘭氣味春常滿,冰雪襟懷夏亦清”,也許換成國父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會比較好?
床頭櫃上的固定電話卻叫喚起來,是老宅的號碼,“喂——”。
“君儼,你給我回來,立刻,馬上!”蘇鳴誠顯然氣得夠嗆,聲音陰沉沉的。
“我手頭上有事,很忙,這會兒沒時間。”
“你還在鬼扯什麼,國家總理也沒有你忙!你是不是和那個丫頭片子在一起?”
蘇君儼不耐煩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口,“到底出什麼事了?”
“回來再說!”蘇鳴誠啪地掛了電話。
蘇君儼放回聽筒,閉眼思忖了片刻,大概十之八九和虞璟有關吧,還是先回去看看再說。
拉開床頭櫃抽屜,將備用鑰匙捏在手裡,蘇君儼進了書房。
“市委有點事,我要出去一趟,這是家裡的鑰匙,你收著。”
虞璟看著銀亮亮的鑰匙,擱在紫紅色的胡桃木書桌上,居然聯想起安徒生筆下《堅定的錫兵》裡最後留下來的那顆小小的錫心。
素白的右手終於伸過去,拿起了那薄薄的一片鑰匙,像接住了滾燙的一顆心。
蘇君儼將她的右手緊緊包在掌心裡,“等我回來吃飯。”
“好。”她笑的很溫柔。
臨出門前,蘇君儼回頭再望一眼虞璟,她俏生生地站著,含笑目送他離開,彷彿體貼的妻子,心裡一動,他忍不住折回,低頭吻吻她的額頭,“等我。”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