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於秋素開始說起胡話來,口裡一直喊著家人,和她一張**上的張氏被驚醒,點上燈一看,見於秋素滿臉通紅,再往她額頭一探,火燙得不得了,趕緊拿來溼巾子給她退熱。

“香雲……香雲,水……”於秋素拖著疲憊無力的聲音虛弱地含糊著。

張氏聽到香雲兩個字,想到寶祿和香雲,氣極道,“這兩個背主棄義的,沒良心的東西,真當天殺!哪天撞在我手裡,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目光聚焦在於秋素的臉上時又滿眼的憐惜,“我可憐的小姐。”

就這麼退了熱,熱了退,張氏整整忙了一晚沒怎麼閤眼,第二天,於秋素的體溫終於算是壓下去了。

等到人清醒過來,傷心也隨之潮湧般襲來,爹,娘,大哥,二哥……想到父母兄長,於秋素淚水猶如決堤般噴湧而出:“爹,娘……我不信,我不信你們死了,哥哥,我不會相信的,不會相信你們都離開我了,我不信……”她淚水不止,哭聲不絕,“他們都在騙我對不對?娘,他們都在騙人對不對……”然而轉念間又是另一處傷心,想到爹孃哥哥真的永遠離開自己了嗎?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嗎?真的再也看不到他們了嗎……傷心欲絕的她淚水在臉上不停地肆虐蔓延。

張氏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也無可奈何,想著如今也只好讓她自己慢慢地看開了。

幾天過去,於秋素慢慢地不再哭泣,卻只是不喜歡動彈,整日坐在屋子裡發愣。張氏端了粥進去道:“小姐,來喝粥了。”

於秋素聽到張氏的聲音,卻並未抬頭看她,只是目光呆滯地道:“奶孃,我爹孃和哥哥真的已經……不在世上了嗎……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嗎……他們真的,真的拋下素素……就這樣拋下素素,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張氏放下粥碗,為她抹去眼淚,溫言道:“小姐,傷心傷身,你要是再這樣,奶孃我可怎麼快活得起來?我年紀也大了,可禁不住了。何況,老爺太太要是在天上看到你這麼難過,你叫他們怎麼能瞑目呢?只有小姐好好地生活,那麼老爺太太還有兩位少爺即使走了,也會安心的。聽奶孃的話,別再難過了,來,吃點東西。”

於秋素淚水撲簌簌滾落下來,看著這唯一的親人,忍不住伏在張氏的懷裡痛哭失聲。張氏任她哭了一陣,又好言撫慰了一陣,於秋素終於停止了哭聲。吃著碗裡的粥食,她強忍著不哭出來,可是淚水卻還是滴滴答答地落下,吃了一小半,卻哪裡還咽得下去,放下了碗,又悲從中來:“奶孃,沒有爹孃和哥哥,我該怎麼過……他們為什麼這麼狠心,都拋下我……”

張氏也是哽咽難言,好一陣子才道:“小姐,以後不許再提老爺太太,特別是在人前,千萬不能說起老爺的名諱,不能說是他的女兒,否則會大禍臨頭的,知道了嗎?”

於秋素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她想到香雲跟寶祿絕情地離自己而去,哽咽著道:“香雲跟寶祿也是因為這個才離開我的對嗎?”

張氏慈愛地點了點頭,又為她擦了擦淚道:“嗯,我家小姐最聰明瞭,你要記住奶孃說的話,這樣,別人才不會傷害你。”

於秋素深深地點了點頭,淚水卻又開始在眼裡打轉。

第十四章 二度遭棄

於秋素在自家住的時間越長,張大樹心裡就越恐懼不安,每天都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雖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意外,可人不能僅存僥倖心理過活,這天他又試圖勸說張氏:“姑母,你可要為你侄兒想想啊。我才剛娶親,連孩子都沒生下呢。你怎麼能眼巴巴看著我生活在險境當中,整天坐臥不寧?”

張氏自然清楚他要說什麼:“這裡沒人給你危險,你整天沒事找事,坐臥不寧,姑母有什麼辦法?”

張大樹直截了當道:“姑母,你不能留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