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肆意捏造,子虛烏有,籍此聊以發洩心中的不滿罷了。他也就沒有多作在意,只是喝酒吃菜。

沒過多會兒功夫,原本正罵得興高采烈的三人戛人而止,其中一人還將手邊的酒壺都打翻了,濺得關天養滿腳都是。“怎麼回事呢?”關天養當場就不高興了,還只當三人喝醉了,扭頭過去,便要開罵,卻見三人如雕像般呆坐著,神色驚恐地看著通往雅間的過道。“出活鬼了麼?”嘀咕了一句,伸手拍了一把打翻酒壺的那人,問道:“老兄,你怎麼回事?不喝就不喝吧,何必將酒壺也打了,靴子都給我濺溼了呢!”

那人面如土灰,惶恐之極,連連作揖,“對不住,對不住……”摸出一星碎銀子扔到關天養的桌上,“這桌席面算我請,給小哥賠不是……”抬起屁股就跑,另外兩人也是,簡直就像遭遇了老虎的狐狸,哪裡還有剛才嬉笑怒罵,糞土王候的氣勢?

關天養喲嗬一聲笑了,自顧著說道:“這他孃的怎麼回事呢?”就見掌櫃的點頭哈腰地從雅間裡退了出來,邊退還邊說:“馬上就來,馬上就來……”拍著桌子叫道:“掌櫃的,過來!”掌櫃一怔,忙趨步上來,陪著笑臉問道:“客官,你有什麼吩咐?”關天養斜瞅著雅間半閉的門,好奇地問道:“那屋裡是誰呀,尊貴得還要你親自去招待?”

掌櫃打量著他,“客官是外地來和客人吧?”

“不錯,我這是販一批貨來京城的。剛才隔壁坐的三位官老爺都被嚇跑了,臨走還打翻了一壺酒,濺得我……你看,靴子都溼了。難不成是皇帝,會把他們嚇成這樣?”

掌櫃的幫賠著不是,又親自給關天養斟了一杯酒,說:“皇帝哪能來咱們店裡?不瞞你說,這位客人也是一等的一的尊貴,當朝宰相、官封一品、皇上御口尊之為太師的彭相彭大人是也!”又說要去廚下親自監督上菜,顛顛的去了。

關天養喃喃地道:“難怪,罵了半天的正主兒到了,也難怪嚇得跟喪家的野狗一樣……”正準備會鈔走人,直奔齊世武府上的,就聽得樓梯蹬蹬作響,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登上了樓來。定睛一認,豈不正是齊世武?

齊世武正要直奔雅間,乍見有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也將目光投了過來。雖四年多未見,可關天養絲毫未變,他一眼就認了出來,當即失聲驚呼道:“關兄弟……”

關天養笑著拱手道:“齊大人,久違了!”

齊世武忙迎了上來,滿臉都是歡喜不盡之色,“關兄弟,你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早幾年就聽說你入山靜修去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想著你這回是不修成正果必然不會重返紅塵的,我等福命淺命,怕是沒機會再見你面了。什麼時候進京的,也不先通知一聲,可見你沒拿我當朋友了。山珍海味我未必招待得起,但至少還有幾壇存了三年的【太白醉】,想來也不至於要關兄弟失望的。”這一番話明著怨、暗著捧,既不刻意套近乎,也沒有疏遠的意味,反倒教關天養倍覺親切。正要答謝,就見那雅間裡走出一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來,笑道:“喲,齊世伯已經到了呀。家父正催我趕緊去迎候呢,恕小侄怠慢了!這位是……”

齊世武笑容一斂,微微一頷首道:“勞你父親久候了。這位是三楚舊友,已經有幾年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中年文士打量著關天養,起手笑道:“原來是三楚遠客,失敬了。何不一起,既為遠客接風,又趁便敘舊?”

齊世武心知今晚的私下談話很重要,彭貴仁主動邀了三次,他實在推不開了才勉強答應前來。不想半路撞到個關天養,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若說撇下他去會彭貴仁,私情公誼擺在那裡,怎麼都說不過去;若說拉上他一起參與這場聚會,必然被彭貴仁視為故意攪局,也是一場麻煩。可若是關天養懂事,就該主動推辭,另約拜會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