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關天養神思已全沉浸在回快裡,滿心都是歡愉,“都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你都沒變,他又怎麼會變?”說到此處,他就又想起了柳婭,便問他們有沒有聯絡過。

陳朔頓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微泛紅,說道:“我一直當她,當她出了意外呢。說起這事,我都還沒有向你道聲謝呢!來,乾了這杯,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

關天養感慨地嘆道:“世事弄人吶,誰曾想到柳姐姐竟也有這樣的機緣?那你們現在是怎麼打算的?”

“我們?”陳朔吃吃地笑了起來,“我也只和她通了一回信,互報了近況,別的都還沒顧得上說呢。不過我和柳妹的事你不能不管!”

“那是當然。這個媒人我是做定了,誰敢來搶,我先跟他拼命!”

“那你就趕緊,我都等不及了。”

“嗬,你當我不想趕緊喝上你們的喜酒?這也要等到眼下的狗屁事情都忙出些眉目再說呀。怎麼,春心萌動,急火難耐了?”

“去你的……”陳朔笑啐道,“別說我,你呢?你和杜姑娘的好事也快了吧?”

關天養苦笑道:“原本是快了,不過現在又慢了!”

陳朔嘆道:“不慢也不行。她的修為有限,你也沒辦法顧全她,只要一現身,難保不被魔道所算計。不過你放心,有情人終成眷宿,不經歷一番風雨,又怎麼能見到美麗的彩虹?”

“說得容易……”關天養愁腸百結,只是以酒澆灌。

“別這麼悲觀!”陳朔道,“只要咱們兄弟聯手,天下還有什麼事能難得到?”

關天養嘿嘿地笑道:“你是玄武宮弟子,咱們永遠聯不上手!”

陳朔苦笑道:“你這是什麼邏輯?好,好,不說這個,先喝酒……”

這一頓酒直喝到東天發白才罷。回到房裡後,關天養倒頭就睡,頃息就鼾聲微起。

陳朔卻沒有睡,也沒心思睡。命人收拾了殘席,他一個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南崖之上,遙望著東天漸漸升起的旭日,陷入了沉思。

關天養醒來的時候,日頭剛沒入西邊的山後,只餘下一片燦若火燒的天空。剎那間,他心下生出一種錯覺:這不是晚霞,是血,是蒼天之血。

可天為什麼會流血呢?

誰又傷得了天?

可是,天下百姓正遭受如此深重的災難,天又怎麼會不流血呢?

正想得出神,小道童一說熱水和洗漱用具都已經備好,還問什麼時候上晚餐。

關天養連啊了兩聲,方才明白過來小道童在說什麼,說道:“上吧,上吧!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啥東西也沒吃,現在肚子空蕩蕩的呢……”洗漱了畢,又將長得長了些的頭髮削得只留了不足半寸,通了個頭後,才回屋用晚餐。

晚餐是稀粥小菜,清淡得很,用爽口,關天養一氣吃了三大碗,還將四碟小菜掃了個精光,這才滿足。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他摸著飽脹的肚子,問服侍的小道童,“陳朔呢?”

小道童說:“陳師叔去辦事去了。他臨行前對弟子交待,說關前輩醒了問起他來,就說晚上必定回來!”關天養嗯了一聲,也沒有多問,便去散步了。玄武宮也沒派人跟著,任他自由活動。畢竟眼下大青山周圍百里都是玄武宮和正道各派遴選出來的精銳,魔道縱在天大的神通,也絕不可能在頃息之間攻得進來。

大青山沒有雄奇的峰巒,沒有除峻的峽谷,山勢以平和的節奏起伏蜿延,有如春江波濤,在暮色籠罩下散發著一種含蓄婉約的韻味,令人心境在不知不覺間倍感平和踏實。

關天養在通往承天台的石階上坐了下來,翹首南望,暮靄如雲,又哪裡能見到九夏城廢墟的影子?

儘管故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