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真快步走了進來,先是衝陳朔點了點頭,就起手朝關天養一揖,“關小友,你好呀。一別十多年,不知可還記得舊識否?”

關天養笑道:“道長這是挖苦我了。別說是十年,縱是一百年,我又豈會不識得道長?”

守真大笑,說道:“我豈敢挖苦?這十的年來,風雲變幻,發生在小友身上的事也太多了些。人吶,經歷的多了,自然就會健忘——忘記不想記住的,記住不想忘記的——我可不是在故意繞舌,事實就是這麼回事。以後與關兄弟打交道的機會還多,只希望能夠和衷共濟,完完滿滿地辦好每一樁事,那就善莫大焉了!”

關天養細品著守真這番話,也沒嚼出弦外之音來,就道:“我是後生晚輩,見識淺陋,以後還望道長多多指點才是。”守真客氣了兩句,就說靈泉山那邊因軒轅世家的人在路上耽擱了,大約還要十來日才能佈置好,而長老會的其他成員都去了洛陽,明日天黑前方才趕到。陳朔臉上頓時帶出不悅之色來,說道:“去洛陽做什麼?信上不是說得很明白,要他們儘速趕來議事麼?”

守真淡淡一笑,“你也說的是儘速,沒有限定日期。好在也就是兩天功夫,耽誤不了事情。你和關小友也是久別重逢,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敘敘舊情。”說著站起身來,說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匆匆地去了。

守真一走,陳朔就拍著桌子罵道:“這幫孫子,故意跟我作對來著呢!”

長老會是為保護、管理和使用通天鑑殘紋,正道近兩百門派響應關天養之號召,共同籌建的組織。但凡是正道門派,不論規模大小,皆擁有會員資格。長老會全體會議是每十年召開一次,各派掌門必須參加,不然就視作放棄會員資格。平時由長老會任命的理事團來協助關天養對日常事務的決策和管理,玄武宮當仁不讓地成為了理事團的第一任總理事。除了玄武宮外,另外八名理事分別是大慈悲寺、符籙宗、重極門、三清教、蜀山派、神霄派、丹元宗和小蓬萊。

“怎麼,你通知他們來開會?”關天養沉著臉問道。

陳朔笑了起來,“別說我沒向你稟告,我是理事團的老大,下令開個理事會議的許可權還是有的。畢竟我這也是才上任,都沒跟他們碰個面嘛,藉著這個機會,大家認識認識,以後也好相處。”

關天養心知陳朔做事縝密周到,絕不會如此輕浮猛浪,此番必有深意,就道:“別在我面前使鬼,老實說吧,你什麼目的?”

陳朔哈哈笑道,“就知道瞞你不過。先容我賣個關子,後天你自然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關天養不屑地笑道,“行,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吧。不過別怪我沒先知會你,玄武宮勢大,為了平衡理事團的勢力格局,可別指望我幫你!”

陳朔一副漫不在乎之色,說道:“理事團的設立、運作和分工等等,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你覺得我還需要你的幫忙?”

關天養早就知道理事團是由陳朔倡導設立的,原本在他構思的長老會中是不必設立這麼一個負責日常事務的機構,至於陳朔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也是想不太透。聽了這番話,他心下一動,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來,理事團的設立不是出於公心了?”

陳朔搖頭道:“非也,理事團設立完全是出於公心,不然其餘各派又豈會同意?”正說著,就聽有人來稟說:“陳師叔,酒席已經備好了!”他就一把拉起關天養,“走,今天咱們喝個一醉方休!”

關天養與陳朔一直暢飲到深夜,猶有說不完的話。回想起小時候的苦難歲月,兩人雖都覺得心酸,但也有難言的快樂。陳朔還問關天養與蘇少白有沒有透過信,關天養說沒有,但見過程有涯幾次,知道蘇少白的情況都還好。

“這小子……”陳朔就感慨了起來,“從小就少言寡語,也不知道這些年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