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直哆嗦,但還是不影響熱鬧的年味。

送走了關天養,廖成長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胸中的濁氣,臉上也恢復了血色。

“東翁……”師爺頗有些不解地道,“大過年的,關老闆這是鬧的哪出呢?”

廖成龍哂然一笑,哈著白氣道:“誰知道呢?這人是出了名的怪,做事也沒個章法,全憑想當然。”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我先去了,可不人教人久等。若再有什麼事,你先攬著!”哈著腰身鑽進了轎子裡,一踱腳,轎伕們就吆喝著起轎了。

關天養沒有回關帝廟,而是直奔了督政使衙門。

齊世武調任兵部,新總督要年後才能到任,在這期間,三楚行政的軍政要務皆由督政使葉之皓兼理。關天養跟葉之皓也是點頭的交情,說不上熟,但為了弄清楚上寨村百姓的下落,他也必須得去走這一遭。

督政使衙門的人都認得他,見他大晚上的冒雪來拜,都迎了上來侍候。關天養問葉之皓在不在,差役們都說去赴宴了,不在。關天養就說他等。差役們必知他有大事,先讓了進去,就忙去稟知了留守的師爺。師爺們都在聚會,聽說他來了,也斷不準是什麼事,就推了最為葉之皓倚重的江斷流出來應對。

江斷流本名‘德全’,十四歲開始鏖戰文場,秀才、舉人是手到擒來,可距離中舉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連續五次失意中京,還是未能連登黃甲,博得進士功名。偏是好多不論文才還是見識都不及他的反而都風雲得意,這讓他憤懣之餘很是感慨人生的無奈。逢著幾個知心朋友便說自己滿心的愁苦便若那大江之水,怎麼也是流不盡的,便取‘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之意,自號‘斷流’。

關天養早幾年便聽過江斷流的大名,詩詞曲賦、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聽說還習得一手好劍術,乃三楚地面頭一號風流文人。本以為是是一方神聖,卻不想是葉之皓府中的幕賓,相見之下,業已輕看了幾分。

【三百三十七、神秘的失蹤(中)】

江斷流一撩月白的袍子,瀟灑地坐了下來,“關老闆夤夜來訪,想必是有要事了?若是東翁早能料知關老闆今夜會來,定會在府中靜候大駕的!”他的聲音清亮,珠圓玉潤,縱是極平常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極給人好感。

關天養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早在門外便將一腔的怒火先拋開了,萬事只等查清楚了上寨村百姓是如何安置的再說。“江先生……”關天養輕咳一聲,微微起手道:“冒昧問一句,闔省的民政事務可都是由葉大人措置的麼?”

江斷流道:“這是自然。葉大人身為督政使,其職司便是督導闔省民政事務……關老闆可是有什麼指教?”都說聞絃歌而知雅音,江斷流見關天養逢著年關,又是大晚上的跑來督政使府,問什麼民政,便知有事,肯定也不會是小事。心想著此人年紀雖輕,卻手眼通天,若是能趁機幫上他一把,未嘗沒有好處。

“倒也沒什麼大事……”關天養笑道,“我有位故舊是上寨村人,因欠著他一個承諾,想著馬上就要過年了,還是趕緊兌現了好,免得心中老是懸掛著,年都不能過得踏實!”

“有這事麼?”江斷流哈哈笑了起來,“也不知是誰,竟能讓關老闆欠下承諾,這可是萬金不易的呀。不知可兌現了?”

關天養將手一攤,“現在連人都找不著了。九夏知府廖大人說上寨村的百姓安置到了漢江府那邊,可我去找,根本就是一片沼澤,鬼影子都不見著。回來再一問,廖大人說是總督府的首尾,他們也只是接到一紙行文,具體怎麼回事也不清楚。所以我這才來向葉大人打聽一下!”

“哦……”江斷流心念電轉,意識到這裡面大有文章。關天養何等樣人?那麼多的生意等著他去忙,何苦為了些個平頭百姓去奔走?所謂的承諾,大約只是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