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定大師也離開了……”翻身從牆上跳了進去。院中的雜草長得齊腰深了,已然成了狐鼠的樂園。各處門房緊閉,蛛網密佈,窗欞上的灰塵積了指厚。

“果然沒人了……”關天養心下湧起一股子失落,又在廟中留戀了許久,這才離去。

一路下山到了此前的三官塘,新的城鎮已經拔地而起,屋宇連綿,鱗次櫛比,數不清有多少間。港口是泊的盡是高桅的官船,檣楫如林,搬運工的號子較之災難之前更為響亮。

三官塘還是三官塘。

若不是關天養熟記先前三官塘的模樣,差點以為那場災難不過是惡夢。

尋了家館子,隨便用了點吃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地道——這才趕回九夏。

九夏城受損原本不重,街市又都是在原址上重建的。甫一從凌波門進入,關天養就感到一股子說不出的熟悉味道撲面湧來。

九夏城,還是那個生他、養他的九夏城呀,味道一點也沒有變。

招手叫了輛騾車,便讓去城北關帝廟。

車伕打量著他,笑問道:“小哥是去參觀的麼?”

關天養跳上車轍,“參觀?這可怎麼說?”

車伕揚起皮鞭,走騾邁開四蹄,得得地在青石鋪就的街面上小跑前進。“聽小哥口音,該不是外地人呀?如今這關帝廟可成了咱們九夏城的一塊福地,誰家有點大小事不去拜拜?那些個想求取功名的、求財富的,更是把這當成了聖地囉……”

關天養不解地道:“關帝廟可荒廢了好些年了,怎地又香火鼎盛起來了呢?”

“嗨,看來小哥真是不知道呢……”車伕見行人多了,一勒馬韁,放緩了速度,講道:“咱們九夏城出了個奇人,小哥可聽說了麼?”

“奇人?”關天養越發的納悶,“什麼奇人?”

“關天養,關老闆!”車伕說出關天養的名字時,兀自滿臉放著興奮的光,好似關天養與他有著莫大的干連是的。

關天養差點噴笑而出,好不容易忍住了,問道:“這個,還真沒聽過。不瞞你說,我三年前隨家中長輩外出遊歷,現在才回來,卻不知道九夏城出了這麼一號奇人呢!”

車伕連連搖頭嘆息,滿臉的遺憾,“那就怪不得了……噫,那小哥你去關帝廟作什麼?那附近除了關老闆一家,再沒別的人家了呀?”

關天養情知要露餡了,忙支吾道:“那個……本來就是想隨便去逛逛的,聽你這麼一說,倒要好生遊覽一番了!”

車伕連連說:“那是肯定的!”

到了巷口下車,見裡面人進人出的,車來轎往,熱鬧非凡,關天養差點以為走錯了地方。打從他記事以來,關帝廟一帶何曾這般熱鬧過?

正自出神,車伕就道:“喏,直往裡走就能看到關帝廟的後門了,也就是關老闆的家門。咱們九夏的百姓誰沒來這裡瞻仰過?”

關天養笑了笑,扔過一星碎銀子,就要往巷裡走。腳步還沒邁動,猛聽得有人大叫道:“天養哥,真的是你?”

關天養一愕,循聲望去,見錦衣華服的少年騎著大馬,裂著大嘴,渾似撿到活寶般看著自己,心下不由得嘀咕道:“這小子是誰,怎地認得我呢?”待見少年翻身從馬上跳下來後,才認出是柳長生,也忍不住驚叫道:“長生?你,你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柳長生顯然是名人,好多人都認得,進進出出的人都回避開來,紛紛揖手,有的叫柳公子,有的叫柳少爺的,很是恭敬。

柳長生哪裡管得了他們?一把抱住關天養,歡喜得淚水都流了下來,“天養哥,你,你真的回來了!”哇的一聲,當街就哭了。

關天養這才發現柳長生長高了許多,也變壯了,又換了一身華麗的衣服,所以才沒有一眼認出來。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