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瑛聽得他要去龍山,心下一凜,暗道:“龍山是大慈悲寺駐錫之所,他又去幹什麼?”

關天養咕嘟咕嘟地將壺裡的冷茶喝了個幹盡,冰冷的茶水似乎將胸中的怒火漸漸澆滅了,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靜靜地盯著藍瑛看了半晌,頗為自嘲地道:“遇見你,我他孃的真是黴到家了!”

藍瑛哼了一聲,不置一辭。

關天養坐回椅子裡,伸展了一下腿腳,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藍瑛傲人的身材,心下沒由來的一蕩,小腹處也湧起一股子燥熱。藍瑛見他目光在身上掃來掃去,渾沒有想到那些事上去,只是嘿嘿地一聲冷笑,將頭別到了一邊。在關天養看來,她這一笑當真是盡顯嫵媚,心下不由暗道:“這女子,當真是越看越有味道!”笑問道:“看樣子你是不知道我是誰就不會罷休了?”

藍瑛扭過頭來,道:“不錯。”

關天養故意做出一副極其陰森嚇人的表情,“我的行蹤可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你要是知道了我是誰,我就再不能放你走了!”

藍瑛倒是一點也不怕,冷冷地道:“照你這般說來,定然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了!”

關天養哈哈笑道:“不錯,我正是個大魔頭,所以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誰!”

藍瑛卻是不肯放手,“既落入了你手裡,想來我也是活不成了,那為什麼就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死個明白?”關天養又恨不得扇藍瑛幾耳光,咬著牙道:“好,我便讓你死個明白!”拿出那面當初藍瑛抵在他這裡的玉牌,道:“你可還認得這是什麼?”。

藍瑛看著玉牌,眼裡竟湧起了無限驚恐,好半晌才叫道:“你,你,這,你殺了他?!”若不是穴道並未全解,動彈不得,已得撲上來跟關天養拼命了。

關天養一怔,“我殺了他?”

藍瑛容長嬌美的面頰瞬時漲得通紅,變得既猙獰又醜陋,高聲嘶叫道:“你這個魔頭,我跟你拼了!”沒想到竟將封住的穴道衝破,撲了上來。

關天養原本沒防著她能衝開穴道,且藍瑛這一撲又來勢若電,饒他反應再快,身法迅速,也沒能避開,當場被撲翻在地。

藍瑛渾如瘋了一般,抓扯著關天養,嘴裡渾叫道:“你殺了他,你殺了他,我要殺了你……”

關天養見她似乎是因受到過度刺激而迷狂了,已然忘了用上王屋派的神通法術,這才略鬆了一口氣。忙將她甩開,掙起身來,遠遠地跳開,叫道:“住手,我叫你住手!”取出易容珠來,往臉上一抹,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藍瑛本待又要撲過來的,但一看到他的臉,頓時愣了。

關天養兀自心有餘悸地道:“現在你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大魔頭,也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讓你知道我本事的面目了吧?”

藍瑛臉上突地燃起兩團紅暈,慌忙別過身子去,理起了凌亂的鬢髮,好半晌才道:“你,怎麼會是你?”心下怦怦地跳著,有如小鹿亂撞,說不出的羞怯。

關天養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無奈地將手一攤,“若不是我,怎麼又會認得你?若不是因為認得你,我豈會處處手下留情?女人吶,不講起道理來真是可怕得很!”

藍瑛偷偷地瞟了他一眼,柔聲問道:“你,你沒事吧?”

關天養嘿嘿地道:“還好你沒用個什麼萬箭穿心,飛沙走石一類的法術,要不然我這條小命真的就葬送在你手裡了!”

藍瑛轉過身來道:“誰讓你這般神秘的?我只當你是別有用心的壞人!”看著關天養身上被撕爛的道袍,十分歉意地道:“對不起呀,我,我以為你被殺了,所以才會這般,嗯……”

關天養全沒有品出藍瑛話裡的意思,只道:“你也是修行了上百年的人了,可曾見過有我這樣心懷不軌的壞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