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誠字境後,他發現心境遠比以前更加開闊,眼睛所看之處,心所感處,無不軒朗明亮,不著塵垢。悲怒哀愁更如天邊之雲,揮一揮手,便飄然遠去,不滯於懷了。

又行了約頓飯功夫,白象指著一尊屹立於山谷之中,高約數十丈的佛像,“藏經閣便在那裡了!”

這尊佛像與山巔之上的大佛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縱是與龍山其他地方依山勢雕琢而成的佛像相比,也毫無出奇之處。舉目四望,見四周風景也極為平常,青松綠竹掩映,山溪嘩嘩淌過,既無仙境般的清幽雅緻,亦無佛國淨土的莊嚴神聖,分明教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關天養心下不免犯起了嘀咕,暗道:“難不成大慈悲寺的藏經閣還分作幾處?重要的經卷秘密都另行收藏,有專人看管,這裡存放的不過是些普通的書籍和佛經罷了?”事實到底如此,只有進去看過之後才能分曉。

谷口立著一塊巨大的,上書有‘藏經閣’字樣石碑。碑高丈許,字型呈淡青色,莊嚴肅穆,望之令人心生敬重之情。關天養正探頭往裡望,想一堵藏經閣真正的風采,就聽廣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方丈師伯,弟子有事稟奏!”

白象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疾馳而來的來的廣慧,“何事?”

廣慧恭敬地見過禮,“回方丈:雲臺山五雲觀甄真人、王屋山總仙宮汪真人、武當山太和宮玉泉真人、普陀山漱玉師太、羅浮山報恩寺永信方丈等人前來拜會,望見方丈賜見!”

白象聽了這許多名號,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都來了?這倒是稀罕事呀!”

廣慧稽首道:“弟子說方丈已經閉關數十年,不要說是外客,便是連本寺弟子都一概不見。可各位遠客都說,若是見不著方丈大師,他們就呆在大慈悲寺不走了!”

白象呵呵地笑也起來,“都是一派尊長,還耍起了無賴來。這事倒也少見。”又問廣慧道:“可有說是為了什麼事而來?”

廣慧道:“他們都沒有明說此來目的,只言要見方丈!”

白象嗯了一聲,沉吟了片刻,卻又笑了,“好吧,既都來了,那就見上一見!”又對關天養道:“施主,你且先去藏經閣稍等片刻,我去去便來!”

關天養本對藏經閣好奇之極,此時卻是連連搖頭,“老和尚,我隨你一道去吧!”

白象尚未開口,廣慧就忙慌慌地道:“去不得,去不得!施主一旦去了,他們當場就會鬧騰起來了!”

關天養料定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而來,若自己不現身,怕是連白象也交待不過去,“萬事都有因果,晚輩若一味躲著不見人,何時才是個頭?再者,貴寺因晚輩已經被攪擾得夠苦了,晚輩又何忍再見災難上演?”

廣慧長眉抖動,顯是心下頗有些激動,可見這修持精深的大和尚也為近來發生的事大動無明瞭,“施主有所不知,敝寺與魔道青紅二蓮宗結怨甚深,隔三岔五他們總會前來攪擾,這都是平常事。而前來拜會的各派尊長都是正道好友,多年不見,與方丈相敘同道之誼。施主若去了,反生不便!”

廣慧雖長年在外走動,不論是閱歷還是口舌,都較一般的和尚不同,但關天養還是聽出不論魔道青紅二蓮宗,還是正道各派,都是為了他而來。正要爭辯兩句,不想白象果然地一擺手,“不必多說了,施主既想去,那便隨我一起去吧。”

廣慧吃了一驚,“方丈,這,這怕是不可……”

白象沉聲道:“也沒什麼不可。如施主所言,因果終有了結之時,何必一味躲藏下去,不敢面對?”

廣慧見白象神情堅決,知道不能勸回,只得合什道:“是,尊方丈法旨!”

到了知客院左近,只見到處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修行者,單從服色來看,關天養就認出了十多個門派的。見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