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藏在那一雙雙飢餓而貪婪的眼神後面的就是一隻只的惡魔,不由暗道:“這些人簡直就像是餓瘋了的狼,哪裡是修行者,哪裡還是人呢?一片龍鱗被蜀山派得去了,還想從我這裡壓榨出第二片來?照這般看來,我當初就不該拿出那一片來賣了。有了一片,就想第二片,然後還奢望著第三片……便是我抓一條活龍來,那也滿足不了他們!”見甄志清還在等著自己的答覆,便朗聲道:“賜教?甄先生要我賜教什麼?”

剛才被訓斥了一通的神霄派弟子又厲聲道:“我師父問你到底是不是修行界中人。你只管答便是!”

關天養哦了一聲,“那敢問甄先生,我是不是呢?”

甄志清迎著關天養那犀利如劍的眼神,心下一凜,暗道:“這小子明明沒有半點修為,眼神卻為何這般清澈犀利?怪事呀!”冷哼一聲,陰陰地道:“依貧道說麼,關老闆你就是一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並非修行者。不知關老闆以為呢?”

關天養一怔,一時間也沒能品出甄志清話中的玄機,“既是如此,你們百般扭著我不放又是什麼道理?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普通人,會不得仙法,會不得神通,就任由你們欺凌了?”

此前關天養在重極門高朋殿的表現甄志清也聽說了,知道他口舌比刀子還犀利。若是倉促之下遇上,他必然不知該如何就對。可此番是有備而來,任關天養舌綻蓮花,他也是應對有術。當下仰天朗笑一聲,臉上盡是譏屑之色,“關老闆既不是修行界中人,為何要涉足修行界中事,而謀奪我修行界之寶物?”言至於此,已是聲色皆厲。

關天養噫了一聲,一副‘我沒有聽錯’的表情,半晌才呵呵也笑了開來,陡地又聲色轉厲,高聲斥問道:“敢問甄先生,我涉足了修行界的哪些事,又謀奪了什麼寶物?咹?!”

甄志清原以為自己的氣勢已經足夠逼人,不想關天養更盛,竟迫得他心下不禁生出了怯意來。周遭圍觀的修行者無不被震懾住了,好些人甚至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渾不知該如何應答。甄志清到底是一方人物,略一定神,便恢復了鎮定,哈哈大笑道:“你既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又為何要來修行界招攬法寶強化的生意?還有,龍鱗乃我修行界之至寶,你既得了,為何不交出來,反倒拿去拍賣賺錢。試問,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這一番質問暗含真元,有若滾雷般朝關天養洶洶地壓了過去,雖不為要取關天養性命,卻是要關天養當場出醜,稍出一口惡氣。

關天養不想甄志清竟當眾對他發起了音波攻擊,心下益發的惱怒。暗暗運轉原力,悄無聲息地祭起【劍心通明】,甄志清發出的音波撞在上來,轟然炸散開來。兩人相距原本就近,音波炸散,甄志清的兩名弟子首當其衝,一個個的渾如遭了雷擊,哆嗦著軟癱了下去。甄志清見狀,頓時吃了一驚,卻沒有去想是關天養的反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靜靜地站在一旁的廣慧身上,暗自怒道:“好禿驢,竟敢跟道爺玩陰的!”他反應極快,袍袖一拂,送出兩道真元,將兩人的身子定住,沉聲喝道:“這裡可是大慈悲寺,由不得你們胡來!”兩人也極靈醒,忙當場站住,逼著手應道:“是,師父……”退到了甄志清身後,再不敢出頭。

圍觀者除了少數幾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的還都起了哄,說甄志清的話有道理,指責關天養沒有資格支配龍鱗。

關天養正要駁斥,見這般情況,頓時愣了。暗道:“一個個的都沒瘋吧?這樣強辭奪理、荒唐不經的話也覺得有理?天吶,這個世道怎麼了?”心頭的怒火是越燒越旺。但他也清楚,甄志清要的就是他怒火中燒,失去理智,作出瘋狂的舉動的,以便有機可乘,所以他強迫自己不論有多憤怒,都要忍,忍無可忍,重新再忍。

甄志清見關天養牙關緊咬,眼瞳泛紅,便知自己的一番話起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