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尚未站定,那人的劍又刺到了後心,他手中沒了武器,只得連滾帶爬的閃躲。那人被削掉一片耳朵,已然怒極,存心取他性命也雪恥辱,見劍刺不中,指掌連出,用上了法術。

幸得關天養對空間和環境和利用達到了那人不能理解的程度,這才一次又一次的成功避開,要不然捱上一下可就沒命了。他也硬氣得很,儘管命懸一線,也不呼救,盡一切可能纏鬥,以免杜若分心,再次失陷於人手。

別看杜若只有十五歲,可一身修為都是奇珍異果、靈丹妙藥培養出來的,實不亞於百年苦修之士,再加上含憤出手,步步緊逼,絲毫不給那女子以反擊的機會,怕是要不了片刻功夫,就能將女子斃於藤環之下。

那人越攻越疾,關天養是越躲越辛苦,心下暗暗叫苦道:“以後無論如何也得多備把劍在身上,要不然何至於狼狽成這樣?”一想到劍,腦子裡頓時大亮:滿滿兩大乾坤袋的各色重極門弟子煉製的法器,找把劍出來還不容易麼?就地一滾,遠遠地跳了開來,伸手出懷中一摸,還真摸到了一把劍,不過是短劍,而是四尺長劍。

他還從來沒用過長劍,拿在手裡舞了兩下,極不順手,被那人一記劈斬,當場就斷了。那人嘿嘿一聲獰笑道:“我看你能躲到幾時……”怒吼一聲,右手長劍橫掃,左手掐動印訣,口中念動咒語,顯是要使出威力更大的法術了。

杜若見關天養危險已極,抬手拍出一記【融雪掌】,叫道:“天養,快過來……”分神之下,那女子終於逮著機會,一劍盪開藤環,祭起法寶,身形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見此情狀,杜若暗罵自己大意。但她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也不悔恨自己錯失良機,縱身飛起,將身子懸在半空,藤環化作軟繩,好似飛舞的蛇般纏向了與關天養激斗的那人。

論說到實力,那人比關天養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但偏偏關天養身手極為敏捷,步法詭異絕倫,出劍速度又快,方位更是刁鑽得超出了他的想像,雖然一直佔據著上風,卻是全然奈何關天養不得。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卻沒想到竟落得這樣,說不出的憤怒悔恨。見杜若又攻了上來,情知難以抵擋,晃了個虛招,就要逃走。

關天養嘿嘿地怒笑道:“想跑麼?哪有這麼容易!”甩手又將半截斷劍擲了出去。那人聽得背後風聲勁疾,不敢怠慢,反手一劍挑開斷劍。就這麼一疏神,杜若的藤環趁機而上,將他纏了個結實,粽子般翻倒在地。

關天養大叫一聲:“好……”才喊出一半,就感到背上如遭重錘打擊,悶哼一聲,栽倒下去。就在他匍倒的剎那,一道金光從身上騰起,照得山野通亮。那女子的隱身法寶頓時被破,暴露無疑。

杜若又驚又恐,悲呼一聲:“天養……”聚起全部修為,使出了才學會不久的【六陽在天】,朝著那女子當頭拍下。

【六陽在天】是小蓬萊法術體系裡威力較大的殺招,發動至正至純的元陽之力攻擊目標,陰則破之,陽則盛之。中此術者,莫不陡然元陽大盛,或因陽氣過盛被焚身亡,或因元陰耗盡虛脫而死,慘不待言。

金光籠罩下,那女子見六道青氣從天而降,雖不識得此術之名,卻也是駭然。暗叫不妙,本想撒身就走,才發現身體已然被定住,哪裡移動得了分毫?

【六陽在天】好似六條青龍從女子頭頂貫入,霎時間,女子身上青藍光芒大盛,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過片刻功夫,豐腴的身體就乾癟了下去,竟只剩得一層包著人皮的骷髏。最後在一蓬淡青色的火焰裡化成了飛灰,連半點痕跡也不曾留下了。

【一百零一、山道的激鬥(中)】

女子被焚身死,金光也倏然散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杜若飛落下來,抱起關天養,見他嘴得滿臉的稀泥,說不出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