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想了想,覺得杜友逢的話雖有道理,但強烈的自尊卻讓他無法苟同,咬了咬牙,嘿嘿一笑,滿臉的傲然,“不,我不會說的。”一副‘雖萬千人,吾往矣!’的架式。

杜友逢也沒有勸,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由得你吧。總之大亂已起,你也不再像前幾次那樣只遊走在邊緣了,這一回已經落在了中心,你想逃離出去也不可能。我的力量也有限,未必護得了你周全。不管發生什麼事,既要隨機應變,也要懂得能屈方能伸的道理。”

這番話既似在分析道理,又是要叮囑安慰,讓關天養倍覺感動,道:“是,多謝杜大先生指點!”

杜友逢道:“這一關你能不能渡過去,當真就得看你的機緣了。若是僥倖脫難……”說到這裡,見張志禮、周鶴章等人走了過來,就道:“先不說這些了,準備進殿吧!”

張志禮先是對杜友逢一拱手,就轉臉看著關天養道:“貧道神霄門下張志禮,見過關老闆!”說是‘見過’,其實連手都不曾起一下。關天養原本對神霄派道士的印象極為惡劣,張志禮的傲慢更是激得他心頭火起,暗道:“虧你還名禮,我看是分明就是無禮。”就冷冷地道:“不知張道長有何見教?”

張志禮沒料到關天養的態度冷漠如斯,分明一怔,旋就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徒弟陳仕敬的氣,就笑道:“劣徒無禮,衝撞了關老闆,還請見諒。我等請關老闆來,是有一事相詢,還望關老闆不吝賜教!”

關天養嘿嘿地一笑,也不看張志禮,反而仰頭望天,道:“不知是什麼事?”渾然一副不將張志禮當回事的架式。

張志禮固然是又氣又怒,但想著為了大局,也只當什麼都沒有看到,反而謙和地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幾個小疑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關老闆殿裡請!”

關天養知道勢不可逆,既來了,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進了殿後,他才發現不但各門各派的人都上山來了,就連先前被攔阻在山下的散修也都來了。一個個地都翹著頭,焦躁地望著殿門口,眼巴巴的等著呢。見他走了進來,好多人都露出了欣喜振奮之色,儼然得到龍鱗有望的神情。關天養就大感好笑,暗道:“想得到龍鱗?嘿嘿,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重極門知客院主孟寒通迎了上來,道:“關兄弟,這邊請!”將關天養讓到了主位一側專門加設的一張椅子上。

關天養看著這張椅子擺設的位置,雖然處於主位之側,但既非主,又非賓,分明很是有些尷尬,心下暗道:“這個位置不賓不主的,像什麼?難道想把我當成犯人一樣來審麼?”也不坐,就道:“在座的都是前輩尊長,我一個後生小子,哪裡有坐的資格?”往殿中一站,環視著四周,神情睥睨冷傲,眼裡盡是不屑之色。

孟寒通道:“既然關兄弟不願坐,那我也陪著站就是!”

關天養也懶得理他,將頭仰起,望著殿頂,彷彿周遭數百修行者都不存在似的。

不過片刻,就聽有人喝道:“重極門李宗主到!”不論是賓還是主,都站起身來見禮。

關天養對李延極還是存有尊敬之心的,見他來了,老老實實地執禮相見。李延極與眾人客氣了一番之後,就讓座,見關天養還站著,就道:“關兄弟如何不坐?”

關天養嘿嘿地一笑,道:“敢問李前輩,我該坐哪?”

李延極看著孟寒通。孟寒通忙道:“已經為關兄弟設了位置,但他說在座的都是前輩尊長,不敢坐!”

關天養斜瞟了孟寒通一眼,道:“敢問孟前輩,在這裡設個位置讓我來坐,是你的意思,還是李宗主的意思?”

孟寒通一怔,心說:“我費盡心思才想到在這裡設個位置適合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為何反倒質問起我來了?”就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