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介長身而起,厲聲質問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何與眾位仙長不相干?看樣子你是不打算把東西還我了?!”

關天養自己若是說不還,在場之人勢必群起而攻之。這些人個個都擁有一兩百年的修為,一個尚且對付不了,何況是這許多?若說還,那又該怎麼還?是把整塊玉牌給了宋介,還是怎樣?

這輩子他經歷過不少難事,卻還從來沒有一樁有眼前這般教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過。

朱貞治道:“關老闆,莫不成你當真想要強佔了宋家的祖傳之寶麼?”

關天養見宋介眼裡盡是得色和復仇的快感,心下是說不出的厭惡,哈哈一聲長笑,“在下愚鈍,怎敢在諸位面前東施效顰?嘿嘿,諸位只聽他片面之言就對在下群起而攻之,哼,與其說是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不如說是打著這個旗號要謀奪宋家祖傳之寶呢!”

張若愚怒喝道:“好尖利的嘴舌。事主都在這裡,你都這般誣賴,可見你確實是個陰險奸詐之輩……”

關天養也怒道:“放屁!”

張若愚分明一怔,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關天養傲然道:“我說你放屁!”分明沒將這位神霄派三代弟子中的翹楚放在眼裡。

張若愚大喝一聲:“放肆!”揮掌就朝關天養拍了過去。林緯文不知何時又擠了進來,抬手架住張若愚這一掌,“張道兄,且慢動手!”

張若愚怒不可遏,“林道兄,為何攔我?”

林緯文道:“總得先把話問清楚吧?再者,他可不是修行者,你對他動手,可是犯了禁律!”

張若愚臉色一白,冷哼了一聲,“好,那你來問!”拂袖退到了一旁。

林緯文道:“關小友,什麼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你說是不是?”

關天養並不看他的臉,而是走到送客亭的扶欄前,望著滾滾東去的大江,輕聲笑了起來,“你們不覺得很好笑麼?”

“何事可笑?”

“這人上來說自己是宋大叔的兒子,你們什麼也不問,就信了他,然後就認定了我強佔了宋家的祖傳之寶。而事實上你們比誰都清楚這事是什麼人乾的。嘿嘿,林大仙長……”迴轉身後,刀子般的目光從在場所有人身上逡巡而過,擲地有聲地道:“諸位長仙,你們敢以自己的門派聲譽為保證,大聲地說出來,我關天養就是謀奪宋家祖傳之寶的幕後賊人麼?”

沒有人敢看關天養的臉,也沒有人接關天養的話頭。站在最外圍的一人道:“宋公子都指證你了,那你還有何話可說?”

“宋公子?”關天養哈哈笑道:“他算哪門子的宋公子?誰不知道宋家滿門盡數被紅蓮宗誅絕?!林仙長,當晚貴派守真道長還曾親率兩位同門趕去援救,可惜到得晚了一步,但還是與紅蓮宗的赤焰堂副座主卓雁翎大戰了一場,若不是乾坤庭的楚庸出面營救,怕是連命都送掉了。可有其事?”

林緯文輕咳一聲,道:“……有,不錯!”

關天養又道:“既然你們都知道宋家滿門被滅了,那這突然冒出來的宋公子你們怎麼就認了呢?”

剛才說話那人道:“他是從你船上下來的,又自稱是宋公子,豈還有假的不成?”

宋介似乎意識到了危機,搶身上前,指著關天養道:“你自然是希望我也死了,那就沒人知道你的惡行。嘿嘿,可惜呀,老天爺有眼,我到底還是被人給救了去。今天,我便要你血債血償……”滿臉的恨毒之色絕非作偽,實在教在場的人看不透其中的緣由。

關天養譏屑地瞟了他一眼,“血債血償?這話是不是該由我來說呢?”

宋介將一口白牙咬得格格作響,“你說?哼,任你舌綻蓮花,那也掩蓋不了強佔我家祖傳之寶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