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官家公子。那你們怎麼不去報官?”

柳嬸唉地嘆了口氣,神情悽苦,“官官相護,我們告誰呢?你大叔怕事,就說算了,等陳朔和你回來了再追究……他捱了打,又在路上受了寒,就這麼病倒了。咱們安家的錢沒了,為了給他治病,家裡該賣的、該當的都當了……閨女不見了,陳朔也不見了,這,這可教我們怎麼活呀!”

關天養見柳大龍的傷勢著實不輕,就暫息了怒火,拿出一粒【回春丹】道:“長生,你溫碗黃酒來……”

柳長生說:“沒了,家裡連鹽都沒了……”

柳嬸也不知道關天養要黃酒作什麼,就問:“熱水行麼?”

關天養嘆了口氣,摸出一星銀子,“趕緊去買一罈回來。”又回身對柳大龍道:“柳大叔,你這病沒事的,服了這我藥也就好了!”

柳大龍哪裡肯信,閉著眼睛只是哭。

關天養坐了下來,放緩了語氣,“本來二狗子和柳姐姐託我來商縣接你們的,可是我有事絆在了江北行省那邊,幾個月了才趕回來,要不然也就不至於出這檔子事了。都怪我……”

柳大龍嗚咽道:“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命苦,命苦呀!”

關天養想著自己辜負了陳朔所託,心下說不出的愧疚,“哪裡命苦了?誰一輩子裡沒個三災八難呢?過去就好了。你還不知道吧?二狗子已經拜在了玄武宮門下,還真了掌門馬承風馬真人的入室弟子。”

柳大龍一震,睜開眼睛道:“啥?”

關天養又說了一遍,柳大龍猛地翻身而起,那身姿矯健得好比十幾歲的小夥子,哪裡像是重病將死的樣子?“他,他拜入了玄武宮門下?成,成神仙了?”

關天養笑道:“不是神仙,總之是入玄武宮了就是。”

柳大龍激動得又喘了起來,臉膛紅得有些嚇人,“這,這孩子,有出息,有出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有出息……”一把拉住柳嬸,竟哇的一聲哭了,“孩子他娘,咱們,咱們總算熬出頭了!”

柳嬸也跟著哭了起來,“那,那我那女兒呢?”女婿再有出息那也不比自己的女兒。

關天養心下一黯,心說:“柳姐姐十有八九已經遭到不測,我還是不要告訴他們!”就道:“柳姐姐也另有一番機緣,不知拜在了哪位世外高人門下,去海外修行了!”

柳嬸激動得雙眼放光,“真,真的?”

關天養道:“自然是真的。二狗子和柳姐姐約定了,十年之後回九夏城來拜見二位老人家,再把婚事給辦了!”

柳大龍聽了這訊息,所有的病似乎全好了,一下子跳了起來,抓著關天養的肩膀,“這,天養,你,你可不能騙我?!”

“我怎麼能騙你?滿修行界的誰不知道二狗子現在是玄武宮掌門真人的關門弟子?身份地位那可是非同一般呢。別的事我可以混說,這事豈有混說的道理?”

柳大龍哆嗦著,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柳嬸卻一個勁地作揖,謝菩薩保佑。柳大龍見她這般,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謝起了祖宗。

柳大龍就著溫了的黃酒服下藥後,不過片刻就嘔出了一灘淤血,大叫起了暢快。

街坊們都知道關天養回來了,跑過圍觀。柳大龍也顧不得病體才有了起色,就當眾宣佈他的女兒女婿已經成了神仙,起初大家都只當他瘋了,一個勁地假意安慰。

關天養是將這些街坊看透了,多年的老鄰居,柳家淪落成這樣也不曉得幫一把,還要柳長生一個孩子出去乞討謀生,實在是令人心寒。也說陳朔確實已經拜入了玄武宮門下,成了掌門真的弟子。這些街坊們個個才變了顏色,全都恭賀了起來。

關天養見柳家又潮又破,暫時不堪住人,就勸柳大龍先搬到關帝廟,等房子修好之後再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