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求饒。

關天養正要發落,就見了定拄著柺杖走了出來,“關施主,我能說句話麼?”

關天養一看著了定就滿心的不悅,站起身來道:“你不用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行,這批人就交給你處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將他們都感化了!”

了定合什宣了聲佛號,“若能如此,那關施主功德無量呀!”

“是呀,對他們來說是功德無量了!”關天養瞟了胖子和曹氏祖孫二人一眼,見他們都是滿臉得脫性命的喜悅,便暗暗搖頭。“我也喝得差不多了。老和尚,你就看著辦吧……”一搖一晃地回房了。

第二天起床,關天養見船上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船主老郭和夥計們對他簡直敬若神明,見他起來了,都一窩蜂的趕來侍候。

關天養見曹家祖孫不見了,就問道:“那兩個探子呢?”

老郭一怔,問道:“什麼探子?”他顯是還不知道曹家祖孫的真正身份。

關天養輕笑了一聲,暗道:“這群人還真是的,差點連命都丟了也不知道!”就問,“老和尚呢?”

“沒見著人,估計還沒起來呢!”

關天養吃過早飯,就走到了定所在的艙外,敲門問道:“老和尚,還沒起來麼?”

“你有事麼?”了定的聲音清晰有力,一點也不像在睡覺。

“昨晚上那幾個水賊呢?”關天養靠在艙壁上,看著漫天揚揚灑灑的大雪,心下其實已經猜到了定將他們都放了,但他還是需要親口證實一下。

“你找他們做什麼?”了定並沒有直接回答。這讓關天養有些意外,哼了一聲,“他們都是我的俘虜,我當然想知道你是怎麼處置他們的!”

“他們已經向貧僧保證從今以後改惡從善,絕不再幹水賊的營生……”了定才說到這裡,關天養就幾乎猜到了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心下當即湧起幾分不快,質問道:“然後你就放他們走了?”

“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何苦為難人家?”

關天養氣得當場笑了起來,“他們有家有室,我是沒家沒室的。若我不是有力自保,你可知道現在已是什麼下場了嗎?當初若不是你濫好心,又何至於惹上他們?”心下卻已經在暗罵了定實在天真得不可救藥。

“既是貧僧種下的因,那就由貧僧來結這個果吧!”

關天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自然是知道了定是不會讓他殺那幾名水賊的,所以才幹脆把他們交給了定卻處置,也知道了定必須會放了他們。他更知道那些水賊絕不會改惡從善,絕對還會再來。到那時,他想知道了定又將如何措置。

他本不是個心善之輩,真心殺起人來,眼皮子不會眨一下的。

苦心積慮地玩了這麼一出,不外乎就是想看看,了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江湖經驗,還是故意在他面前裝鬼。但從眼下來看,似乎證明他的猜測都是站不住腳的。

“我怕這個果是苦果,老和尚你咽不下去!”

“非也,非也……”

聽著房裡傳來沙沙的翻書聲,關天養就知道老和尚又在閱讀經書,就懶得再和他多說,也貓回房裡折騰他自己的了。

年初二,船行到了大江中下流最大的港口——潯陽渡。

關天養打從記事就常聽跑水路的人說這裡如何的繁華,如何的人煙稠密,如何的珍奇異物數不勝數……久而久之,潯陽渡在他的印象中就成了跑水路的人的聖地,是一個繁華富庶得堪比京都的超級都會,在它的面前,九夏城不過是鄉下僻壤,不值一哂。

這些年來,關天養南來北往也跑了不少路,見識的自然也多了。雖說這還是頭一回出三楚行省,但一路上行來,還沒有見到過一座城市有九夏城那般的繁華和富庶——儘管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