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你又弄傷了。”他叫了一聲,看了一眼空洞又茫然的她,搖了搖頭,進了浴室抽過浴巾一把包著她吼道:“好歹擦乾了穿身衣服,你是想生病是不是?”

宣雨不語,任由他擦著及脖子的半長不短的頭髮,也任他推在床上,如同失掉了靈魂的布娃娃一樣。

孟爾冬從衣櫃裡重新找出一套衣服,扔在她面前說道:“你是自己穿還是我幫你。”

宣雨終於有了反應,抬起紅腫的眼眸掃了他一眼,怔忪地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孟爾冬轉過身子去,聽著身後的響聲,估摸著時間後問:“好了沒,我要轉身了。”

沒聲音,他轉了過來,卻見她已經穿好衣服抱著膝坐在床上,眼睛看著窗外,一片木然。

他嘆了一聲,走到她身邊坐下,手上還是那條大毛巾,動作輕柔地擦著她的頭髮,不作聲。

“冬子,這身子太髒了,我洗了好久,卻再也洗不乾淨了。”良久,宣雨終於開了口,聲音木然而冷漠。

孟爾冬的手一頓,掰過她的臉,一臉的認真道:“胡說,你還是冰清玉潔的那條小魚,任誰也汙不了你。”

宣雨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一片暖融融的,不禁眼睛一熱,撲在他懷中,痛哭失聲。

“哭吧,哭吧,不有我呢。”孟爾冬拍著她的背,聲音哽咽著道,眨了眨眼睛,怎麼自己也想跟著哭呢。

樓上,一片溫情和疼痛並存,樓下,北風蕭索嗚咽,一人一車侯在其中久久,直到天際發白時,才發動引擎潸然離去。

第101章 遠東競標

初冬的第一場雪整整下了一夜不停歇,洋洋灑灑的如落櫻般飄灑而下,很快就將佟城綴了個銀裝素裹,遠處屋頂上,樹枝上,均薄薄的鋪了一層銀白,素寒一片。

宣雨裹著一張毛巾被盤膝坐在陽臺上藤椅上,怔怔地看著天地一片銀白,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泌人肺腑。

孟爾冬早就離開了,特意給她放了幾天假,讓她好好的休息,別再胡思亂想。

昨夜她摟著他哭了整整一夜,哭幹了所有淚水,疲極睡去。

斷斷續續的夢中,依舊有著那些不堪的零星片段,讓她從心底裡感到顫慄,感到害怕。

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被完全侵犯,她是該感激孟爾冬及時趕到的,否則,面對她的,遠遠不止那些猥褻的凌辱,而是更不堪的強暴。

可儘管如此,那兩個混混所做的事已經讓她墜入了噩夢之中,一如從前,那樣難以啟齒的事情,那樣骯髒的東西,讓她蒙上了深深的陰影。

髒,太髒了。

她攏緊身上的毛巾被,牙關緊緊地咬著,眼眸中一片木然。

說不恨麼?恨。

為什麼那樣的過錯要她一個人來承受,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對她關上了門的同時,還無情的關上了窗,這是為什麼?

伸手撫上臉頰,依舊微微的腫痛,這樣一張臉,才經過一夜,已有些陌生,就連她自己看著鏡中那個紅腫著臉的人,也覺得,陌生至極。

這個地方,她是不是不該回來?

它本來的平靜,她是不是不該擾亂?

而自己的世界,她是不是更不該顛覆?

如果不曾歸來,昨夜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點幻想不會轟然倒塌,噩夢也不會從此而生。

忽然覺得極度疲累,不管身體,更累的,莫過於那一顆已然千瘡百孔的心。

她從遠處收回目光,將頭埋在膝蓋裡,將身上的被子緊緊地包裹著自己,不留一絲縫隙。

就這樣,像只鴕鳥一樣,將自己埋起來就好。

初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將這個世界妝點得如童話世界般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