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勝衣自己的劍。

探手他就可以將劍取回,四個和尚如果要取回自己的劍,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最低限度首先就是應付沈勝衣的一劍追擊。

沈勝衣隨時可以拔劍追擊。

四個和尚的面色已經發青。

十道目光半空中一再相觸,沈勝衣終於欠身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劍。

四個和尚立時面都白了,各右手一翻,霍地各自懷中抽出了一支匕首。

沈勝衣淡笑,劍錚的入鞘。

他實在不想再動手,只想說清楚。

四個和尚看在眼內,面色反而更加難看,相顧一眼,突然又一齊仰天大笑,慘笑。

笑聲一起,四個和尚右手匕首同時一翻,噗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沈勝衣當場大驚失色。

他正想制止,四個和尚猛可大喝一聲:“寧死不辱!”

喝聲一斷,四個和尚同時拔出匕首。

鮮血怒激,人怒血中倒下。

沈勝衣面都青了。

寧死不辱!

這是那四個和尚的第一句說話,也是最後的一句說話。

要從這句說話找出昔日的仇恨似乎沒有可能,沈勝衣望首這雪地上的血泊,血泊中四具屍體,一眼的疑惑。

風一陣突然吹來,血,雪上飛起,風中飛舞。

黃昏。

風更急。

雪又落在,雪冷溪橋。

橋上滿是積雪,橋下的溪流早已冰封。

沈勝衣走在橋上。

雪花滿身,他的面龐亦已給雪凍的發紅,神態更落寞,眉宇間似還帶著一絲倦意。

一路南下,雖然有人家,到目前為止,他還找不到第二匹馬。

溪橋雪冷,橋那邊一片梅林,梅花雪中綻開,風中飄香。

這梅並不用去尋。

天地間滿是詩意,沈勝衣幾乎成了詩人。

他忽然間記起年少時讀過的兩句詩,正待出口,腳下踩著的那條大橋突然中斷!

橋上的積雪立時碎裂紛飛,沈勝衣的一個身子立時沉下!

冰封的溪流上的兩個雪堆同時爆開,冰雪進射中,兩條白色的人影如剪射出,寒光一閃,兩支長劍左右飛向沈勝衣的腰腹要害。

橋突然中斷已經意外,人橋中墮落,難免手足無措,這意外之中,手足無措之下,再加上刺來的兩劍又詭異,又突然,沈勝衣要閃避實在不易!

這兩劍理應得手!這兩劍竟然刺空!

嗤嗤的人劍交錯飛過,飄落的雪花還未沾及劍鋒已被劍氣摧裂,粉屑一樣消失。

沈勝衣的人,亦好像變成了粉屑,消失無蹤。

那兩團白影剎那落地。

月白袈裟,又是兩個青年和尚。

和尚一面義驚又怒之色,殺氣飛揚的四道目光並落在斷橋之中,冰封的溪流之上。

沈勝衣也就攤開手足,仰臥在那裡。

那剎那,他就順著勢子仰天疾倒了下去,這正好讓開了左右突來的兩劍交擊。

這一份鎮定,這一份臨危不亂,隨機應變的本領實在罕見。

兩個和尚一番心血就此白費,卻沒有就此罷休,忽一聲怪嘯,人劍沖天飛起。

衣袂裂開暴響,人飛起又落下,閃電一樣的兩支長劍凌空疾擊沈勝衣。

人如怒雕,劍勢更見狠厲。

沈勝衣竟還是老樣子躺在原來的地方,兩個眼睜的老大。

方才那仰天一倒,不成將他摔昏了?

劍閃電擊落。

沈勝衣半身突然一曲,嗤嗤的兩擊,兩支長劍幾乎同時擊落在他左臂之旁,右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