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到京連一天時間都不到,但此時的唐離已從全域性預測到了整個戰事的走向,且這種預測還合情合理。就不說這種預測到底準不準確,單是唐離此時表現出的這種對戰事整體把握的大局觀,已足以讓人吃驚。往往具備這種能力的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而唐離如今卻年不滿二十,更是以文辭出名的狀元公,這番令人信服的剖析戰事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如何讓人不吃驚?一時間,眾官員除了感嘆世間真有人能“生而知之者”之外,也有人心底暗自猜度唐離府中必定養著極高明的謀士。

“唐卿所言深合朕心!”良久之後,從唐離身上收回目光的玄宗輕聲讚了一句後道:“朕已命陳愛卿及楊卿掌總此次戰事,唐卿既已為翰林學士,也宜參與其中以為參謀贊畫。”

“臣遵旨!”與唐離同時應命的還有陳希烈及楊國忠二人,與此同時,站著的那些官員們都忍不住用一種**辣的眼神看著這個新任的翰林學士。

“安賊謀逆,朕平叛之意已決,爾等也不得稍存僥倖之心,從即刻起再有敢言安撫及招降者,定斬不赦!”語調平靜的玄宗注目群臣說著這番話時,眼神兒似有若無地瞥了太子李亨一眼,“大唐不僅是朕的大唐,也是卿家等的大唐。如今朝廷出此奸孽,正是爾等奮力報效之時。卿等更宜宵衣旰食早平叛亂,但能使我大唐百姓少受一日刀兵之苦,便是爾等的功德。異日逆賊授首之時,爾等既不負朝廷,朝廷又豈會負爾等?”言及此處,玄宗沉默了片刻後乃揮揮手道:“現在,卿等都退下去辦差吧!”

站在玄宗不遠處的唐離見他說出這番話來,再看到那個眼神兒,已知剛才自己回府的空隙中李亨必定又重提了安撫招降之事。對於李亨會提出這種建議他絲毫也不奇怪,若歷史固有的流向不變,這個叫李亨的太子將會借馬嵬兵變而成“肅宗”。而這位肅宗就是唐朝廷針對藩鎮“姑息”之策的始作俑者,而後經其子“代宗”的進一步發揚光大,乃使對藩鎮的姑息之風大盛於朝廷。正是在肅代兩朝,平盧、魏博等不受朝廷控制的四鎮地位正式穩固,從而拉開了中晚唐藩鎮林立的序幕。

腦中胡亂想著這些,正隨著其他官員準備退下的唐離就聽玄宗一聲召喚道:“唐卿,你且留下。”

隨著官員們的退卻,一時間勤政務本樓上除了那些侍候的宮人之外,就只剩下了這君臣二人,就連流連著不想走的太子李亨也被玄宗遣退。

“委屈你了!”玄宗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唐離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前兩天大理寺之事。

“朕老了,真是老了!”說完這句,不等唐離答話,玄宗又莫名地輕嘆著說了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陛下……”此時樓中的氣氛著實古怪,唐離剛想按慣例頌聖一番,誰知剛張口就被玄宗揮手止住了,“京畿道各州軍馬明日就可往援河東,楊國忠及薛龍襄保薦的統兵人選是李光弼,卿以為如何?”

這兩萬多軍馬交由李光弼統軍自然大合唐離心意,但他摸不清玄宗問這句話的意思所在,遂也中規中矩地答道:“李將軍久歷戰陣……”

“朕不是問的這個,”玄宗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道:“卿家當日曾與他同守金州,朕要問你的是這個李光弼可靠嗎?”

至此唐離才明白,經歷過寵將安祿山起兵造反之事後,玄宗如今對這些統兵將領都下意識地充滿了懷疑。“李將軍烈士之後,加之臣與他曾在金州共事,臣敢保他必不會有負於朝廷及陛下的信重。”

“如此就好!”細看了唐離片刻,玄宗點點頭後便陷入了沉默。

這次沉默的時間分外長,正在唐離感覺氣氛極其凝重之時,就聽玄宗的聲音幽幽傳來道:“不久之前,太子自請前往潼關監軍,卿以為如何?”

“監軍?”

“依著四方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