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扶著牆低聲喘著氣,語氣裡滿是焦急:“完蛋了完蛋了,她會不會出什麼事?”

雪落扶著他休息,擔憂的目光也在人群中一遍遍搜尋著那個背影。腦海中再次浮現起剛才眼前一閃而過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舒淺,哪怕畢業時和秦緒的那場誤會哭得她撕心裂肺,也不似這般肆意縱橫的絕望和痛徹心扉。

“她不會有事的。”雪落咬著唇,語氣卻很固執堅決,“淺淺從來都是很理智的人,她剛才跑出去一定是有目的的。”

許卿桓稍稍一怔,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猜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申請臨時簽證?可是沒有穆楊那邊的材料怎麼可能過得了稽核。”他皺了皺眉,只能想到這個可能,可很明顯依然是條死衚衕。

“起碼她會去試試。”雪落的嗓音也低了下去,兩人都沉默片刻,許卿桓先遲疑出聲:“要追過去嗎?”

“算了,”雪落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給她點時間吧,我們去她家等著。”

她看著川流不息的馬路,像是述說著一個模糊不清的希望,又像是在堅定自己,輕聲道:“她會安然無恙的,他們都會。”

……

夜幕終於再次籠罩了昭市,小區裡靜悄悄的,只有家家戶戶廚房裡忙碌的煙火聲,似乎還顯示著這是無比平凡又平靜的一天。許卿桓和雪落就站在舒淺家的門外,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聽見電梯“叮咚”一聲響,而後那個熟悉的身影便從明亮的燈光下慢慢走了出來。

“淺淺!”雪落揪在空中許久的心總算驟然落地,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抱緊了她,卻只感覺懷裡的人渾身又冷又僵硬,嚇得她連忙鬆開舒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也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這哪還是她啊?才幾個小時不見,卻像是飄零了一個世紀,整張臉都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手和耳朵倒是凍得通紅。她滿臉的淚痕都已經被風吹得乾透了,而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也像是失了焦距,只是迷濛地望著前方,彷彿抓不住一點希望。

“你別這樣,跟我說說話啊。”雪落眼睛也一下子紅了,用力搖了搖她的肩膀。好半天舒淺才終於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卻遊離無力:“為什麼呢?為什麼每次大家都要瞞著我,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將我護在身後?我多想替他也做些什麼,可是卻只能看著他一個人赴湯蹈火,什麼力都使不上,我是不是很沒用?”

“舒淺,”許卿桓站在不遠處,臉色也很沉重,“你應該明白的,他瞞著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根本不是你我有能力插足的。面對的人是最窮兇極惡的罪犯,連警方都不一定有勝算,他更不可能將你牽扯進去。”

空蕩蕩的走道里安靜下來,只有三人沉悶的呼吸此起彼伏。舒淺沉默良久,終於慢慢走向房門開了鎖,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我陪你住!”雪落不容分說跟了上去,舒淺也沒反對,兀自進了臥室一聲不響躺在了床上。

“那我先回去了。”見她終於冷靜下來,許卿桓也低聲告辭,還沒轉過身卻被雪落叫住:“真的沒辦法讓她幫點什麼忙嗎?”

他愣了愣,有些納悶地反問出聲:“怎麼這麼問?”

雪落看著他,慢慢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難受,因為這樣的感覺我也經歷過。”

眼看著愛的人生死未卜,卻沒有半點辦法挽救,除了空空的等待什麼都做不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煎熬麼?

淚意悄然不覺地漫上了她的雙眼,寒冷的空氣總,一個溫暖的懷抱輕輕環保住了她。許卿桓沙啞的聲音響在她耳畔,安撫過後卻是無比的堅定:

“我不會再讓你經歷那種感覺的。舒淺也不會,穆楊他,一定會好好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