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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想,我都還是原來的稚奴,是你的親妹子,什麼時候都不會變。你如有心生分我,我回去告訴娘來評評理。”他默然片刻,嘆了口氣,低下了頭。我挑了根顏色一樣的絲線,穿了針,打了結,給他縫補衣裳。眼角瞥見他頸上似有傷,忙拉開他的衣領檢視,果然,他的左頸有一塊如我掌心般大的疤。我問:“這是……你受的傷?”他伸手摸了一下,道:“是。陰山之戰得的,早已好了。”口氣中渾不在意,我輕輕撫摸,以創傷大小,當日受傷必不輕,又在頸部,許是有性命之憂的。我悶悶地問:“這樣的傷你身上還有幾處的?”他道:“十來處吧,我也記不清了。上戰場哪有不受傷的?”我的淚終於奪眶而出,滴在他衣上。又忙擦了,二哥最不喜歡人流淚,每每看見了是要瞪眼罵人的。我重新拿起針線縫衣,道:“哥哥英勇善戰,男兒有志,本是好的。稚奴本不該勸。只是稚奴是個女人,望哥哥不計較女人之言,聽稚奴一句話: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兄弟姊妹,上陣之時還需珍重自己,免致家人之憂。哥哥可以奮不顧身,稚奴卻不願有失兄之痛。求哥哥看在稚奴幼失慈父的份上,勿再令稚奴經喪親之痛。”淚水止不住撲漱漱跌落下來,滴在他戰衣之上。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我輕輕嘆口氣,道:“但願哥哥不單知道,更要記得。”他低頭不語。
一時縫好,我打了結,低頭咬斷絲線,回頭放針線時,看見門邊有衣角閃動,依稀明黃。我不禁失口叫:“皇上!”永璘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滿臉笑容的三哥蕭子風。我蹲下,他扶起我。二哥刷地站起,跪下,道:“皇上,恕臣失禮之罪。”永璘邊扶我坐下,邊對他笑道:“一家人麼,什麼失禮不失禮的。若在民間,朕還該叫你一聲內兄呢。”蕭子治抱拳:“臣不敢,謝皇上不罪之恩。”“坐。”永璘道。蕭子治答:“臣尚有軍務待理,不敢叨擾皇上和德妃,臣請告退。”永璘看看我,我知他在場,二哥必定不會多說,便輕輕點頭。“好吧,朕不耽擱你的軍務。改天再叫你進宮研講攻守之道。”接過甲衣,給哥哥穿上。蕭子治忙跪下:“不敢勞動皇上。”自己伸手穿好鎧甲,永璘拍了拍他的肩,道:“德妃一番苦心,望將軍謹記在心,勿辜負她的兄妹之情。”“臣謹遵聖諭!”我從心中直嘆出來,他這麼規規矩矩的,簡直比我宮中的宮人還拘謹。“去吧。”永璘笑容不減。蕭子治叩了頭,站起來,邁著軍人的步子走了。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哀慼。他走到臺階下,停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了暖意,我心中一熱,畢竟,他還是有兄妹之情的吧?
他的背影消失後,永璘看看我,輕輕嘆口氣,搖搖頭,道:“朕這個內兄……唉……”三哥悠閒地負手,笑道:“文官不愛錢,武將不怕死,天下可治矣。如今文官雖愛錢,武將卻不怕死,國家尚有可為。兩軍對壘,心若不硬,必敗無疑。”說的永璘暗暗點頭,道:“只是委屈了德妃……”三哥向我道:“他就這麼個硬脾氣,你從小兒也知道了,不必介意。鐵漢柔情,他內心裡還是疼你的。”我道:“我知道,並沒怪他。只是擔心他那股牛勁兒,上了戰場難免要受傷。”三哥道:“其實戰場之上,不怕死的往往得生,只因人皆畏死,若能將生死置之度外,此消彼長,自然就能克敵制勝了。”永璘摟著我的肩道:“你三哥說的有理。”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臨在自己親人身上,便總是不能釋懷安心。“娘娘身子才好些,又來操心這些事兒。”三哥笑道:“若總是這樣,華佗扁鵲在世也治不好娘娘的病了。”永璘輕嘆:“誰說不是,總是勸不動她。那是她的本心。”我岔開話題,問永璘:“皇上今日侍講完了嗎?”永璘道:“完了。你三哥說也久未見你了,所以朕帶他來看看。他不比你二哥有軍職在身,沒有朕領著,立馬就叫人拿了。”我笑笑:“勞皇上費心。”趕著叫人沏茶。三哥拉過我的手搭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