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赤褐色的粉末,粉質細膩的似乎輕輕一口氣就能把吹起,顯然是精心磨好的。

她取來勺子,倒了一點酸棗仁粉在碗裡,加了水,然後勺起來送入口中,又甜又酸。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滋味。酸酸的,甜甜的。

她記起看過一篇小說,記得不太清楚,模模糊糊。

“酸的滋味就是醋味,女孩子吃起醋來都是憨態可掬,迷迷糊糊,小氣而可愛的。而中國女孩子吃起醋來含蓄而睿智。甜甜的滋味就是男孩子看女朋友時候買來的一個石榴,他們坐在花園的長凳上一起吃。石榴有最透明的粉紅色,像南國的紅豆,代表著相思。他一粒她一粒,邊說邊吃,可以吃一個長長的下午。”

她以前對嚴恆說過,我希望我的愛情是這樣的,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平淡如水。我在歲月中找到他,依靠他,將一生交付給他。做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為他做飯,洗衣服,縫一顆掉了的紐扣。然後,我們一起在時光中變老。有一天他會離開我或是我會離開他去另一個世界裡修下一世的緣,到那時,我們還能對彼此說最樸素的一句,“我願意。”

只是那個人,不知道是誰。

當防備全部褪去,寂寞湧上心頭,她終於不能自持,握緊藥瓶,淚如雨下。

白薇

第二天何蘇葉被老闆一個電話叫去了學校,正巧是元旦放假,校園裡反而平添了許多人氣,來來往往的研究生、博士生都一臉輕鬆,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閒。

結果他卻閒不了了,導師顧平教授指指桌上一堆厚厚的卷子,“小何呀,要是不忙的話幫我把方歌給改了,那群小本科生,字寫的亂七八糟,我看不懂。”

他只好接過來,冷不防顧教授說了一句,“蘇合香丸麝息香,下面是什麼?”

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木丁朱乳蓽檀囊,犀冰術沉訶香附,再用龍腦溫開方。”

顧教授“嘿嘿”笑了幾聲,滿是讚許,“很好很好,一點都沒忘!”忽然板起臉,口氣嚴厲,“小何,給我‘好好’改,‘認真’改,不許放水!”

頓時,何蘇葉覺得冷意從腳跟直竄到頭皮,心裡暗忖,方劑應該是4。5個學分,如果不過估計又要有人掏錢了,果然,滅絕道長,你依然是那麼滅絕呀。

他把試卷裝好,包就斜挎在肩上,然後打算去食堂打包回家,中午就湊合一頓算了。繞過長長的百草廊,有幾個女生坐在石凳上練習臺式汞柱血壓計,他沒留意,輕輕瞥了一眼就過去了。

馬上就有女生低呼,“快看,帥哥!”

有人介面,“我們學校竟然有此等貨色,天哪,我二十年都白活了!”

然後就是一個女孩子吃吃的叫,“別再按打氣球了,我肱動脈要被撐死了,哎呦!”

何蘇葉聽的真切,“噗哧”一下笑出來,抬頭一看,發現走過了路,正想繞回來,看見一個男生站在後牆根那炫耀似的跟一個女生說,這牆特好翻,以前沒新校區的時候,我們都是爬牆出去包夜的。”

他當然記得這堵牆,當年非典封校的時候爬走過多少同學,他都記不得了,但是就是這麼矮的一堵牆,自己竟然沒能翻過去,因為總是有一個女生有事沒事威脅他,“何蘇葉,你爬走試試看!”

彼時學校下了通告,封校期間擅自離校的人,均留校察看,並不許評定獎學金。

可是他當時真的急瘋了,家裡電話沒有人接,爸爸媽媽辦公室電話長久的忙音,手機全部停機,自己就如生活在真空中,感受不到任何聲音,哪怕是細微的波動。

最後一次他真的豁出去了,不管什麼處分,更不在乎什麼獎學金,結果他剛要跳下去,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何蘇葉,別做傻事,我求求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