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盛氣凌人的口吻,帶著哭腔,他一下子慌了,腳下一滑,直接從牆頭摔了下去,堪稱他人生中最狼狽、最失敗的一筆,不過幸好,只是手臂上蹭破了皮。

他只好傻傻的蹲在那裡,顧不得自己手上腳上的痛,柔聲安慰張宜凌,“算了,我不翻了,你也別哭了,再哭我就要鑽地下去了。”

然後,他們就乘著月光一起走回去,張宜凌睫毛上還掛著淚水,閃閃亮亮的,何蘇葉覺得有些歉疚,但是他實在想不通她的動機,終於問出口,“你為什麼不讓我走?”

張宜凌稍稍收斂了情緒,“學校都有通告,你一出去不是自尋死路?”

他嘆氣,“那正好沒人跟你搶一等獎學金了。”

她冷哼一聲,睥睨的看著何蘇葉,“不稀罕,平白讓給我的,我才不稀罕呢!”

他只好訕訕的笑,半天憋出一句,“謝謝你。”

其實何蘇葉那時候就知道她有多好強,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不會假借人手,但是他實在遲鈍,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子為自己擔驚受怕,他居然沒有深究原因。

他心思細膩,但是無奈,他對感情方面一向遲鈍的讓人咋舌,非得是坦率、直接的告白才讓他明白,暗送秋波一概無效。當時全部人都看出張宜凌對他的愛慕,何蘇葉仍然不自知,以前他總是心無旁騖,一個人活得悠閒自在。

直到他媽媽的訊息傳來,他在黑夜裡完全迷失方向,是張宜凌伸手,把他拉出來。

他總覺得自己虧欠她甚多,想過要用一輩子償還,終是沒有等到那一天,她已經跟他說,何蘇葉,我們已經兩清了。

從此,他的世界不再有她。

也許,他早就應該知道,張宜凌不是自己那杯茶,對她再多的感情,可能是虧欠、依賴、感激,但是真正的愛戀,少之又少。

時間,真的可以讓人想通一些事情。

走進食堂,剛排上隊,琢磨著今天吃幾兩飯,手機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著接起來,那邊聲音也是非常猶豫,“何蘇葉,是你嗎?”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邱天?”

那邊“哈哈”大笑,“是我,俺胡漢三留洋回來了,請你們吃飯,吃烤鴨可好?”

他趕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有五六個人了,全部是以前讀研時候的死黨,他們看見何蘇葉就開始起鬨,“小何才露尖尖角,早有美女立上頭!”

何蘇葉一個個捶過去,看見邱天頓了一下,笑著問,“回來了,美利堅合眾國可好玩?”

邱天是何蘇葉的本科時候的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跟何蘇葉性子相反,他活潑好動,一張嘴經常是能顛倒黑白,迷的女孩子團團轉。光看外表,沒人能把這個油嘴滑舌的傢伙跟Beylor College of Medicine的MD聯絡起來。

他讀研究生時候從中西醫結合轉去了臨床,然後被公派出國,讀了博士學位今年才回來。

他和張宜凌,是當年兩個被公派出國的人。

酒席上,大家瘋鬧成一團,尤其是邱天,正宗的美語不知道被丟哪去了,一口家鄉話噼裡啪啦的蹦出來,紅的黃的,什麼段子都能講。

何蘇葉喝不了酒,也是硬被灌了幾杯,末了他去洗手間的時候,邱天喝高了摟著何蘇葉肩膀問,“想不想知道張宜凌現在怎麼樣?”

說不想是假的,他點點頭,“她現在怎麼樣?”

“不好!”邱天看上去很清醒,說話還擲地有聲,“原來我們是公派,讀這麼兩年就回國,她一心想留美國,結果學校這邊不提供證明,Beylor那又不承認醫學本科學歷,她只得轉去讀生物工程,畢竟不是自己專業,聽說吃力的很。”

“哦?”何蘇葉微微挑眉,“看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