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乍眼看去好像是灰色的,其實是雪白色的,只是上面被人用墨汗寫滿了蠅頭細字。

三個人的心都狂亂起來,知道即將有更進一步的突破,連李鷹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他張開絲布,就燈讀了起來:

“此女之父乃歐陽長壽,餘不幸失身產下此女,恐人知道便把她置之郊野,希望有過路的善人抱她回去去撫養。

“餘雖然失身於長壽,不過絕不怪他,可恨父母貪戀富貴權欲,一心要把餘嫁與左侍郎之公子,婚期已近,無法把此女嬰交與歐陽郎,至感遺憾,異日若有人勘破此釵秘密,請持此釵交與洛陽歐陽長壽,並求他善待餘女兒。”

遺書至此為止,下面沒有署名。

書上的女嬰顯然就是今日的巢小燕。

雲飛煙看得臉色青白,驚道:“如此,歐陽鵬跟巢小燕豈非兄妹?他們卻已經洞房……”

李鷹同樣心頭大震,此乃人間一大悲劇,父親之風流,惹來兄妹亂倫!

大概這也是風流的報應!

雲飛煙突然道:“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看,這不是活報應!”說罷飄了顧思南一眼。顧思南正好轉臉過來,她粉臉不禁倏地一紅。

房子裡的氣氛陡地沉重起來,悄沒聲息。

良久,李鷹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歐陽長壽不是被人殺死的,他是自殺的!因為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而自殺的!”

頓了一頓,接道:“儘管歐陽鵬及巢小燕都已死了,但他們死前經已洞過房,七十多歲的歐陽長壽,能經過此番連續的沉重打擊?他不敢把真相告訴別人,所以,臨自殺前,自己佈下現場有經過打鬥的跡像———放倒椅子,造成凌亂的感覺!

“可惜,他依然露出不少破綻,他一生都生活在安樂之中,一切享樂好似天生而來。根本用不著他去花心思使謀略便能得到一切,所以他雖然想出製造假象的方法,卻顯得十分幼稚!”

顧思南問道:“那麼他為什麼又留下金釵,讓人知道真相?”

“他把金釵放在樑上不眼之處,以為別人在發現這根金釵之時趙四娘已死了,甚至連歐陽莊亦已垮了!”

雲飛煙噓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此案內情如此複雜!”

顧思南卻心頭一鬆,道:“此案終於勘破了!”

李鷹把金釵恢復原狀,道:“明早我去歐陽莊,把真相告訴趙四娘,你們把詹天宏放了,向他陪幾句罪!現在你們去休息吧!”

顧思南突然覺得疲乏及睡神同時襲上身來,和衣躺下。

窗外的雨突然停了。

秋天的雨水本來就不多。

第十七章 神秘賀客

詹天宏剛離開,李鷹亦動身去歐陽莊,臨行時他對葛根生打了個眼色。

趙四娘靜靜地聽了李鷹的分析,花容失色,這個結果實在大出意料也使人心神震盪。良久趙四娘仍然張開口不能置信。

李鷹把鳳凰金釵腹內的密書取了出來。“夫人看後便知我所言不虛!”

這是歐陽長壽生前的書房,房內只有李鷹及趙四娘兩人。

趙四娘看了那封密書,身子不停地顫抖,喃喃地道:“真是報應,真是報應,可憐卻無端害死我兒一命!”

李鷹道:“夫人已再無疑問?”

趙四娘茫然地點點頭。

“這一件案子,我便收取四萬兩銀子。”

“未亡人自當照付,請大人稍候片刻,待未亡人去取銀票。”

“且慢,”李鷹攔著她,“我還有一句話要問問夫人。”

趙四娘愕然道:“大人還有什麼話要說?”

“令郎及令媳的案子,至此夫人還認為兇手是司馬城?”

“若非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