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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無淚的傷感。
吳宇森師承張徹“英雄不需女人陪伴”的傳統,英雄人物為清一色的男性。這些人物有社團成員、黑道殺手和政府警察,不論他們身份如何,似乎總是在各自的世界處於被排擠、受壓迫的邊緣地帶,如同一個落入無邊大海的人孤獨地在絕望中掙扎。這些人物所堅持和遵從的道德規範與所處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們始終緬懷和堅守那個過去時代的規則。這種情懷在吳宇森電影的許多經典對白中充分地體現出來,就像《喋血雙雄》裡小莊對四哥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變了,我們都不再適合這個江湖,我們太戀舊了。”那些歷經滄海的黑道英雄、警界英豪,象徵著一個江湖道義被尊奉為無上準則的年代,無限風光和黯然落寞被以同樣抒情的筆觸表現出來,繼而造成人物命運的巨大落差,令觀眾禁不住揪緊心靈、吁氣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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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俠士風骨頌情義
吳宇森並不是只宣揚正義戰勝邪惡,他真正要歌頌的是世間情義,即使是邪惡陣營裡一個歹徒一個殺手在瞬間表現出來的忠誠和情誼。他的電影不僅是“多血之作”,更是“多情之作”。殘酷的場面、兇險的處境及驚心動魄的動作背後,是內心的慈愛與悲憫,進而是英雄男兒感性的溫情。或許,25歲時首次獨立執導的《鐵漢柔情》,可以看做他所有作品的統稱。
當暴力美學中父子情、兄弟情、患難情與內心深處的宗教體驗聯絡在一起,上升為大是大非、不離不棄、激越悲壯的精神境界時,吳宇森便超越了張徹、楚原和李小龍代表的電影傳統,開始擁有一種神性的力量與人性的光輝,令人激奮,感人肺腑。從超重量級的火爆暴力中,我們能夠感受到鮮活的性情,那是剛勁達到頂點之際滲出的悲情,是英雄式的東方宿命,是極度壓抑後的情緒迸發,是於狂亂現世追求生命意義而不可得的悲憤。很大程度上,吳宇森的英雄片是不滿於現實世界的情感宣洩,是在價值失衡之際重申善良、正義與友情的吶喊,是生命個體面對罪惡、暴力與死亡的心靈救贖。一個個俠義之士把維持正義、保護弱小、忠於友情、剷除邪惡視為至高無上的原則和天職。生命與此相比,顯得微不足道,隨時可以捨棄。《英雄本色》裡小馬哥為了豪哥停船返航,最終斃命灘頭;《喋血雙雄》裡四哥為“原則”被汪海辱罵為狗,最終重傷,小莊含淚用槍將他打死,與《喋血街頭》裡阿B殺死輝仔如出一轍;《斷箭》裡,青年軍官與女巡邏員為公眾的安全並肩作戰,出生入死;《變臉》裡的卡斯和崔狄,《風語者》裡的安德斯和亞當,不論是黑道魔頭還是政府軍人,都有小馬和豪哥身上肝膽相照的影子。
吳宇森將古典俠義精神在現代角色身上覆蘇,主人公視社會規則如糞土,視兄弟情義為最高,從不違背對朋友的承諾。這種現實中逐漸喪失的獨特氣質和人格魅力,需要追溯到戰國時期才能發現對應的鼻祖。當《喋血雙雄》中四哥冒死也要替小莊拿回應得的錢時,活脫脫一個“士為知己者死”的現代版荊軻;當四哥為了死得有尊嚴而讓小莊開槍時,那種“士可殺不可辱”的悲情油然而生。
在吳宇森的電影中,正義等同於情義,讚頌情義就是宣揚正義。因為情義至上,所以沒有黑白、是非的絕對界限,正反忠奸模糊不清,甚至可以逆向轉換。黑道人物不再是一貫的奸猾、歹毒,而被賦予一種俠士風骨,他們對人格、尊嚴的追求超過常人,他們與警察的關係已不是以往的針鋒相對,換之以惺惺相惜的理解與同情。《喋血雙雄》中,小莊和李鷹聯手救走珍妮逃出追殺,李鷹替小莊取出肩上的彈頭,兩人隨意談笑:
小莊:“命運真的會開玩笑,想不到最瞭解我的人是個警察。”
李鷹:“我相信正義,可是沒有人相信我。”
小莊:“好人通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