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的田世才根本聽不進去這些逆耳忠言,習慣了絕對服從的黑雲騎兵將只得拖著沉重的鎧甲繼續做著徒勞的追擊,一連三天折騰下來,早就疲憊不堪了。

一日前,田世才再糊塗也發覺了不妥,但他也根本不怕在這樣無遮攔的平原之上能有什麼危險,只是想殺傷對方一些兵將挽回點體面再撤回,此時的穆蛛蛛十分配合的將隊伍停了下來,在陣前廣為設定用於抵擋騎兵衝擊的木鹿刺,居然擺出了要正面決戰的架勢。

本就想班師回撤的田世才看到對方擺出這麼一個陣勢,大喜下立即揮軍衝擊,迎來的卻是從自己腳下蔓延開來的熊熊烈火跟火場四周蝗蟲般的漫天箭雨,本是擋在穆蛛蛛陣前的那些木鹿刺也在自己騎兵陣的四面同時出現,顯然是早就設定好的,臨戰只要派人在草叢裡翻個身就行了。

其實穆蛛蛛早已派人探查了烏蘭平原的地形,專門選中了這塊溪流湖泊皆無,遍地野草的地方作為伏擊地域,這裡已經處在烏蘭平原正中,四周野草高與肩齊,荊棘叢生,一旦有一個火頭燃起,瞬間之內百里燎原,只要能夠派遣精兵一百分置四方,待火勢一起同時點火發動,別說田世才的七千人,就算是七萬人也會屍骨不存。

說來其實也簡單,穆蛛蛛只不過是利用田世才或者說是大多人心裡的弱點設了這麼一個攻心之策,試問誰會相信敵人會在無遮無攔的平原用火攻?

如果剛才有人告訴田世才敵軍會用火攻的話,恐怕他會大笑不止,但當腳下早已澆了一層火油的野草開始在烈火中展現它另一面的時候,當四周早已埋伏好的敵軍開始同時點火發動的時候,他絕對不想笑,也根本笑不出來。

田世才這時候正騎著他那頭高大的犛馬獸,手提著一杆金光閃閃的巨戟,呆目望著四周不住翻卷而來的烈焰和滿地打滾的己方兵將,臉上一片鐵青,想不到對方居然會在這麼空曠的草原用火攻來對付他,氣的咬牙切齒,暗罵黑寡婦這個臭婆娘,可現在卻輪不到他意氣用事,連對方的人影都沒有摸到就損失了將近一半的人馬,再呆下去難保不全軍覆沒。

田世才伸手一拉馬韁繩,朝自己的親兵大喝道:“快從原路突圍,闖出火場,快傳令!”

親兵隊見主將有令,立即朝四周大喊著“往來時原路衝!”

說罷這些人領先調轉馬頭朝來時的原路衝去,也只有那個朝東的方向是因為自己隊伍拉的太長才沒有被火焰完全封住去路,一眾騎兵知道那是能否衝出重圍的唯一生路,立刻抖擻精神大吼著跟隨田世才親兵隊朝東衝去。

第五卷(虛無之刃)第六十三章死傷慘重

“啊!”

幾聲慘叫傳來,領頭的幾個親兵頓時一起從犛馬獸上栽了下來,東方大概有五百人的兵馬提槍持刀從後方圍了上來,一下子堵住了去路,明顯是要把這已經死傷近半的騎兵隊給堵死在此,陣陣箭雨滿天傾瀉而來,像割麥子似的將那些脫去重甲的騎兵又呼啦啦掃倒一片。

近四千人的重騎兵雖然比起只有五百來人的敵軍要多得多,可面對的卻是以逸待勞死守路口的徒步悍兵,儘管人多但面對面能遇到的只有那幾十人,後邊和左右全都是不住捲來的滔滔烈焰,唯一的生路卻被火勢封得越來越窄。

火燒眉毛的黑雲騎兵將心急氣躁下人擠人,獸擠獸更是施展不開,人喊獸嘶,朵朵的紅花不住在朝外猛衝的那些騎兵胸前綻放,這些人無一例外的是受不了燙骨的高溫而脫去重甲的,沒有了鎧甲的保護頓時像個赤身裸體的女子暴露在了強盜的面前,接連被強弓射出的勁箭貫胸而入,前方跌倒的犛馬獸屍體又絆倒了後方的騎兵,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戰馬和戰士的死屍越堆越高,突圍在最前面的更是傷亡慘重。

偶爾僥倖能夠躲過箭雨跟木鹿刺抵擋的黑雲騎兵尚未衝到敵方的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