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睛,鬱,屍骨無全的屍體是燒是砍,都,隨你的便了。

愣愣的看著那人鮮血飛濺、屍首分家,裴燁鬱茫然的眨了下眼睛,他……死了?裴燁煦死了?那個讓他心心念念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的惡魔裴燁煦竟然……就這麼死去了?慢慢的,一步步踩著溫熱的鮮血向前走,直直走到那顆背對向他的斷頭時,蹲下身,呆呆的看了那東西許久,木木的腦子裡一點情緒都反應不出來,該笑嗎?裴燁煦死了應該笑的,可是他笑不出來,失去了最終的奮鬥目標,他發現自己竟產生了種,此生還有何生趣可言的怪異感覺,回頭想一想,自己第一次想要得到權力,是因為他,自己第一次清楚明白自己最應該去怎樣生活,也是因為他,一次次九死一生一回迴向前邁進的第一剎那,他想的還是裴燁煦,原來自從被這人囚禁的那日起,自己的人生裡就只剩下一個名叫裴燁煦的人了嗎?好可笑,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事情?裴燁鬱覺得心都快要笑瘋了,可臉上竟還是一點半點都笑不出來。

“把他的頭拿去餵豬,屍體扔去餵狗,其它的人,跟朕回宮。”起身大步向回走,卻在踩到那條柳枝時又停了下來,彎腰,拾起隱露鋒芒的柳枝,拿到手中時,破敗的枝葉早已掉乾淨露出了隱在裡面真實的東西,一柄細如柳的軟劍,看樣子是被人早早就藏在裡面的,身體一僵,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被逼宮?這劍是……

一個縱步退回到裴燁煦斷頭前,扯著裴燁煦的頭髮將斷頭提到正對面,當眼神對上那張安祥的笑臉時,狠狠的閃了一下,繼而怒意更勝,“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卻從不出來阻止?你以為我稀罕你的讓步你的施捨嗎?啊!你說話!!”嘶吼著朝還在滴血的頭顱狂喊,卻只換來對方不變的笑容和搖晃的腦袋,似在嘲笑著他的幼稚一樣,渾身顫抖,裴燁鬱不知道自己是氣的還是什麼,反正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想大喊想大叫想把這個人的腦袋按回原來的地方,然後……然後呢?

身體裡狂亂的氣流像突然間消失了,臉上顛狂的神情慢慢冷卻最後連眼神都變得幽暗起來,“把他的屍體般回皇城,記住,朕要完整的。”起身再次大步而去,裴燁煦,你以為死了就可以解脫了嗎?朕偏偏不如你的意,朕要叫人把你的屍身縫和,然後把你製成乾屍,讓你天天站在朕的寢宮外面吹冷風,還要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皇朝易主,讓你死後也不得安寧!似是終於找到了繼續生活下去的目標,裴燁鬱笑著離開了,只是那笑他看不到,他臉上的笑準確來說,更像是哭,無聲的哭。

“請容我最後看主子一眼。”直到失去了裴燁鬱的身影,夜衣才淡漠的走上前,眼神在對上主子安祥的笑臉時愣了愣,繼而木然的臉上出現了抹可以稱之為笑的情緒,低頭由懷裡取出一個布包,開啟來,一條普實精美的項鍊靜靜躺在手心裡,拿起項鍊小心的為主子帶上,將吊墜擺好放於裴燁煦胸口,無情無慾的心中依稀升起了幾絲說不清的悵然,主子,這條您一直沒有送出去的項鍊,夜衣做主為您自己帶上了,希望在下一世,您能把它送給會收的人。

擺正了主子的頭,然後俯身、跪下,一鞠到地,重重的磕頭聲在空寂的墓園裡迴盪,引得微風暗襲卻招不來他人的一視,身為暗衛,主死絕不獨活,這條定律早已成為了他們的本能,夜衣將要做什麼,各人心知肚明也……習以為常了。

靜聽著眾人的腳步聲由近及遠,當再抬起頭時,夜衣已經看不到半絲人影了,主子,您一路走好,再次叩首之後,絕然的拿出靴子中的短劍,利落將劍身插入心口,在失去意識前抬頭看了看天,視線模糊之中,主子似笑非笑少年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面前,他說,就是你吧,看起來還算順眼,那天,他有了一生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