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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聽完了陽子她所有的故事。
他撫摸著陽子的長髮,半天說不出話。
陽子一驚。
心裡立刻就明白了。
她的將軍,她的鷹,她的高大偉岸的男人,他不想要她了。
原本以為他們已被那個大大的“緣”字緊緊套住了,以為有緣就有一切。
然而,她錯了。
風巢倦依,情緣已盡。
陽子真想說,鷹,別走;將軍,別走。
只是心裡知道啊,知道留不住他了。
將軍出門的時候,陽子從手腕上褪下那對素玉的鐲子中的一個,遞給他:“這隻你帶走吧。今生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聽到我戴鐲的叮咚聲,那實在是一種張狂,一種矯情,環佩不再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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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搖頭,又搖頭。
“你要忘了這一切?你不想再記起陽子了?你不再惦念紫蝴蝶兒了?”
玉鐲叮咚落地,片片碎開。
陽子自覺冰炭相煎,心冷似雪。
“知道我的心情麼?知道我想說的話嗎?”陽子咬了咬嘴唇,滿嘴是血。她輕瞥滿地的殘玉碎片:“你看,這就是我了,今天碎在這裡,再也無法拾起。”
將軍無助,張惶地愣在那裡,欲言又止,淚水模糊了一張俊臉。
曾經以為他是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這一刻發現他孩子般懦弱。
“你已經不是鷹了,你走吧!”
就在那個靜靜的月華如水的夜裡,將軍離開了。
5.渴
嬌蕊把那串紅瓔珞從沉香木的描金箱籠裡拿出來的時候,正是她的丈夫從樓上陽子的小屋搬出來的那一刻。嬌蕊只覺一陣異香撲鼻,紅浪翻滾。幾十年前塵封的舊事就在那一抹驟然膨脹鮮活無比的色澤裡,淋漓盡致地展開。嬌蕊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讓人疑心是不是又被那一抹嬌豔無比的紅顏色燙傷了眼睛。
本是守慣了活寡的,本是鐵定了心要取出這串祖傳的紅瓔珞戴上它再守六年活寡的,但是她的男人回來了,從樓上小屋倦遊而歸。
將軍就在這個時候剝開了嬌蕊的一層層衣裳,像是剝開了一層又一層竹筍的殼。袒露在將軍眼前的,是他這六年多以來從來不曾正眼看過的、從來不曾碰觸過的、以前曾被好多男人掐貓捏狗地狎褻過的、行將枯萎的婦人的身體。
嬌蕊一輩子也忘不了十年前在商州城裡,第一次被將軍“寵幸”的情景。
那一夜,她是被他的白龍馬直接馱過去的。他那時穿著灰粗布的紅軍制服,卻依然威武的要得,是那支隊伍的最高長官。夜深人靜的商州街頭,他一手牽著馬韁繩,一手扶著她的細腰,馬蹄得得直響,敲擊著她的眩暈與不安。他領她去住商州城最奢華的一家客棧,他的警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在客舍周圍結成緊密守護的一張網。他像抱一隻小貓小狗一樣把她從馬背上抱下來,放在錦繡鋪就的床榻上。她看見他長得虎背熊腰,英俊異常,帽簷下一雙烏黑髮亮的桃花眼,含情脈脈,表白著他對她的慾望。來不及脫下他的灰布軍裝,來不及關上門窗,來不及在消受不盡的崩潰前做最後的一眼張望,紅燭搖曳之中,他掏出了他的箭在弦上滿弓滿張的陽物,放在她溼汗淋漓的手掌心。那麼囂張,那麼有力度有分量,沉甸甸地擱在手心,似乎猛龍抬頭,又似乎鱔魚吊涎。嬌蕊明明知道那是什麼,就是不敢睜開眼睛看上一眼,只覺得裙子下自己那塊地方憋脹得像是拼命想擠出點什麼,直牽得小腹上的一條筋撲突突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