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夥計,每天都裝著幾框菜進去的。”那兄弟說的無奈。

“進去的是送菜的,可出來的時候,車裡還有誰呢?”

“菜啊!”那幾位兄弟異口同聲的答道,既而忽地的恍然大悟,這出來的時候,似乎車裡還是被蒙著的。

“我去跟。”說罷他即刻飛跑到那農家的院子裡牽了一匹馬,既而跟上那已經匆忙出來,走得很遠的馬車,在飛馳的馬上,他的笑聲與鞭笞著馬的嘶鳴一樣的振奮。

一路上,他不敢太近,生怕一個出錯,他就永遠的失去了黎明,在大概賓士了一個時辰之後,果然不出所料,這送菜的活計居然來到了臨鎮柳禾鎮,豈有跑到這麼遠送菜的?不過多時,那車上出來的婦人應正了簫傑的想法。

只見孫氏自下了馬車之後便朝著林木密集的山上走去,於是他也棄馬跟上,不過多久,這林間突然多出了一條幹淨的石路,再抬頭看那坐落在山腰的木屋,已經近在眼前。

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那房屋已經不是一座簡簡單單的木屋了,而是有著別緻工匠之心的宏偉建築,一條長長的走廊,似是懸在空中,好不令人驚歎,此刻幾人高的木門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卻不能向前敲門,只因,裡面有著最溫柔的身影。

就這樣,從晨間,直至夕陽再次來臨,他一直坐在林中守望著那一扇心門,該回去了吧,她就在這裡,一直等著他的到來。

突然,門開了,一簇人送著孫氏離開,在那人群中,那一抹悽美而消瘦的身影,讓他再也不能移開視線,她仍然喜歡穿著純白的秀衣,一如她的眸子,乾淨的沒有一絲的塵埃,可是今日,他忽然的難過起來,為什麼她的笑容,始終那樣的悲傷?彷彿在詮釋著她的憂傷般的,在殘陽下,沒有一絲的溫度。

次日清晨,不等黎明的破曉,這簫家的大門便被重重地錘開,但凡簫家的人都知道,一場不可避免的浩劫再次襲來,當然,這浩劫只與最高機構有關,別人只有觀賞的份兒。

“老爺,夫人,老爺——”還在沉睡中的簫仲被著岌岌的呼聲從夢中拉了出來,他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對於那門外的丫頭沉重的敲門聲很是不滿。

“何事如此慌張?”大夫人急聲問道。

“夫人,娘娘,娘娘出事了。”這一聲疾呼將本還欲睡的簫仲一棒打起,於是他急忙衝到了門口,厲聲問道:“出了甚事?”

“老爺,娘娘,娘娘她西逝了。”那本是簫荷身邊的丫頭顯然已經崩潰了。

“你,你這不知輕重的丫頭,竟敢嚼這等的舌頭?!”簫仲說出這話,人已似受了霜打,怔怔地站在那裡,空洞了雙眸。

“老爺,宮裡來了人,說是朝廷從議官員,皆要至官同喪,老爺……”這後面的話他已經聽不見,只覺著這即將破曉的黎明瞬間變成了永夜的黑暗。

皇家的葬禮,永遠比婚禮更加的熱鬧,皇上寵愛至極的西妃娘娘,因著晚間去至河邊散步,不幸落水而死,多麼令人惋惜,多麼令人哀痛,多麼令人發笑,可即使是這般令人發笑的理由,在座所有的及官大臣都憋著笑沉痛的哀悼,似是這死的就是自己的夫人一般的傷心欲絕。

皇家的葬禮,三天的喪期,簫傑始終面無表情的跪在她的面前,任來者如何的勸阻,沒有人能理解與著自己同甘共苦的至親一言不發的躺在自己的面前時何等的絕望,彷彿用盡世上的任何一種方式都不能表示他此刻的心情,此刻的他已經不是如若冰霜,而是沒有了任何生機的軀殼,與多年前他的孃親躺在他的面前一樣,大悲無淚。

“傑兒,死者長矣,生者惋惜,別太為難了自己,起來吃些東西吧!”最後,也只有簫仲仍然不放棄對他的勸慰,因為他知道,他此刻要保住的已經不是簫傑這一個人了。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