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解,倒省了捆綁的麻煩。

阿依族人整日攀藤附葛,懸崖峭壁如履平地。看阿奴不過是翻下腳手架,那露青卻以為她是耍百戲的路歧人(流浪藝人)就知道,他們身手靈活勝似猿猱。且自從小就在江河中捕魚撈蝦,那水性比浪裡白條不遑多讓。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攀上船,隨後小船劃的的遠遠的。阿奴趁機摸到廚房,放倒廚子,在酒水菜餚裡面將自制的那種三步倒全部用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節 螳螂捕蟬

阿奴堪堪做完這些,左面樓梯突然響了,她和阿羅還有一個阿依族男孩叫納布林的一個激靈,拖起廚子,翻過舷窗,往右邊躲去。

來的是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婢女,見廚房無人,但是酒菜齊備,顧不上多想,端起就走。

三人無聲無息地跟上,阿羅覺得刺激好玩,兩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難免動作大些。被阿奴瞪了一眼。

來到三樓,那婢女自去往船頭觀景的房間,三人不敢靠太近,只能隱在暗處遠遠的覷看動靜。那女婢放下杯盤自往二樓去了。阿奴示意納布林帶人把那女婢料理了。

須臾,裡面兩個男人吵起來,聽見其中竟夾雜著自己的名字。阿奴很是詫異。

隨後一個柔媚的女音勸道:“兩位哥哥,先喝幾口酒消消氣吧。大哥,二哥有些言語高低,觸犯了你,你莫計較。”

兩人“哼”的一聲,一時無語,想來是在喝酒。

半晌,一個男子說道:“大哥想得岔了,當初咱們手下十幾個兄弟,日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何等快活。自從跟了王爺,兄弟們替他賣命落得七零八落的下場不說,此次居然還想讓咱們聽令與一個黃毛丫頭。王爺賞賜雖豐,奈何疑心甚重,咱們如履薄冰,還是動輒得咎。”

他頓了一下:“三娘每日強顏賣笑,他可曾體恤一二?”

此語說中那靈犀心思,她嘆道:“二哥,是我多想,不幹王爺的事,王爺從未碰過我一根指頭。”

那二哥冷笑一聲:“怕是嫌你髒吧?那人整日裡一身白跟弔孝似的,一點髒也容不下,能容得你?依我說,你當初鬧著入這行還不如去他府上做歌姬更得便宜。”

“你!”那靈犀怒道,“二哥,你若是嫌棄,何必坐在這樓船上?就是這酒菜,也是我的賣肉錢得來的。”

另外一個男聲喝道:“閉嘴,老二,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自個沒能耐,三娘看不上你,那是應該的。咱們原先不過是個小混混,要不是王爺,只怕早不知在哪吃了棍棒丟了性命,哪能立得起這麼大的家業,人人叫你一聲二當家,前呼後擁的耍威風。做人不能忘本。”他又替劉暢解釋道:“再說了,王爺是怕咱們失了依靠被人拿捏住了,他是王爺自有他的顧忌,你要體諒才是。那姑娘難得小梁王、沈家和未來的皇后娘娘看重,又重情重義,為了個女奴尚且敢給王爺們沒臉。看她機敏果決不下於男子,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夠庇佑得住咱們,王爺才做如是想。”

阿奴心驚:這是在說自己咯?這些人想造劉暢的反?這事夠機密的,難怪這裡的人都被清的一乾二淨。

大石言語一轉又對靈犀說道:“王爺一介天潢貴胄,看不上市井女子有什麼奇怪?三娘,不是大哥說你,這山望著那山高,你已經二十啷噹歲,還為著王爺虛度年華,二郎雖然不成器,難得自幼護著你,一片真心。”

一席話說得靈犀哭道:“二哥說話剜人心肝。”

那二當家吳非只怕早就後悔不迭,聞聲連忙道:“是我不是,醋汁子浸出來的,剛才不合多喝幾口黃湯……”

“你朝也嫌,晚也嫌,誰個耐煩與你過日子?”靈犀依舊哭個不停。

忽然一陣杯盤碎地的聲音,華大當家叫道:“你,你,好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