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都是逗出來的!”

盧夫人伸指在他額上戳了一下,嗔道:“我沒逗你,你怎也怕我?”

盧方唯有苦笑,慶幸無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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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島上檢視一遍,回屋天色已晚,白福侍侯他用過飯,把家中事揀重要的說了,白玉堂聽完才去睡。

他連日奔波雖有些累,倒在床上卻睡不著,床鋪上似乎還留著那人體溫。呆望著跳動的燭光,那人身影忽從光影中踉蹌而出,跌坐幾前,挽袖撫琴。。。。。。他跳下床,一口吹熄蠟燭,散發赤足走到窗前。

暖暖夜風吹來,月光若水,窗外桃樹已綠葉濃陰,間掛著青碧毛桃,挨挨擠擠,煞是可愛。舉首望天,月中桂樹清晰可辨,忽樹下現出那人身影,月般皎潔的面容,衣袂翻飛,立在青松之上,飄飄然直欲羽化登仙。。。。。。恍惚中他忙去抓,手碰在窗欞上驚醒,眨眼再看,依舊皎皎一輪明月。

到此時,他心中明瞭,若想斬斷情絲,在自己已是不能,而今之計,卻是要下番決心,把這驚世之情埋在心底,小心休讓那人察覺。不然,以那人端方的性情,再溫潤怕也要拂袖而去,朋友也難做成了。

道理雖想的明白,真要如此做卻萬分不捨,煩亂異常,照牆上猛捶一拳,關節震得生疼,也難解胸中塊壘,走回拉開薄衾往頭上一蒙,胡亂倒在床上。

次日他五更既起,發洩似的練了近一個時辰的功,直到大汗淋漓才覺痛快些。浴罷回廳,盧方派人來叫他去前面吃飯。

他想起大嫂四哥昨日問話,忽有些心虛,道:“你去對幾位爺說我去波心閣,今日就不過去了。”自家裡吃了早飯,叫青嵐取了罈老酒,跟自己出去。

陷空島眾山之中,環抱著方圓百十丈一片碧湖。湖心小小一島,島上修竹成林,掩映著一精緻朱閣。島周圍無橋通岸,只有一索,乃是一根大鐵鏈,有樁二根,一根在山根之下,一根在那泊岸之上,皆因白玉堂不諳水性,弄來自己方便。這島上也就他一人輕功高絕,往來無阻,四位兄長若想上島也靠舟楫。

青嵐一頭鑽進岸邊葦叢,須臾駕一小船從葦蕩裡鑽出。白玉堂身行一晃,人已在船梢,青嵐划槳直向湖心駛去。

待船頭觸岸,白玉堂一躍而下,等青嵐繫好小舟,道:“你打掃完自回去,飯送到樓下廳中即可,爺要畫圖,休上樓擾我。”接過酒罈右手託了,踏上生滿青苔的卵石小道,轉個彎,消失在竹林中。青嵐自去打掃不提。

白玉堂上得樓,二樓周圍一圈走廊,正門上掛著一塊竹匾,上書“波心閣”三個大字,兩邊一幅竹聯,寫道:

閣在波心,虛曠自宜風月近

神遊萬仞,孤高應與市塵疏

字色碧綠,古意盎然,一筆大草,雄渾蒼勁,正是主人親筆。此時朝陽拂照青山,碧波凝翠,偶爾風吹過,湖面捲起千層波紋,青山倒影隨波浮動,愈加奇麗。

樓上一間極大書齋,一間小小寢室。書齋正中一張大案,放著一個古硯,一根雕花的玉戒尺,白玉筆架之上,插著大小七八枝精緻毛筆,大者可寫五尺之字,小的可繪雀翎之羽。一角矮桌上,一隻銅燻爐,雖然多日無人用,然香灰疏鬆,餘香猶存。兩個八尺多高的書架,上面幾層典籍甚豐,下面卻是有門有鎖,靠在牆邊。

寢室靠牆之處,橫放著一張紫木大床,雕製得甚是精巧,佔了半間房。床頭一扇小窗,半開半掩,窗外翠竹搖曳,綠意襲人。窗下一張小躺椅,牆邊一個衣箱,放了些被褥衣物。除此再無它物。

樓是白玉堂成年後愛這裡清幽,親自設計督建。後來陷空島重要文書帳冊,連各處機關密道圖紙皆存此處,有時兄弟們也來此商談機密事務,他又設下重重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