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道:“明掌櫃不是傻人,你難道看不出,武都頭跟吳小姐似乎有點……微妙。”

明儷的神色彷彿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直直地看著衛玉:“您是說他們兩個……”

“呵呵,倒也不是那種,”衛玉解釋:“就覺著他們並非素不相識而已。”

明儷雙手叉腰,歪頭想了會兒,擰眉說道:“之前因為那個周老六失蹤,武都頭時常到徐府來盤問之類的,我還以為他是真心為了查案子,難不成是……以公徇私?”

衛玉道:“明掌櫃訊息靈通,你可知道周老六先前總來徐府滋擾,是為什麼緣故?”

明儷聞言一聲冷笑:“這話也只有我知道,若別人問,我也不告訴他。”她瞄了衛玉身後的宿九曜一眼,繼續說道,“只看在衛巡檢的面上,那周老六好賭,有一次在我店裡吃醉了酒,說什麼,徐爺的錢來的不乾淨,是沾了人血的,若不給他好過,他就捅破出去,大家不好過之類的話。”

衛玉道:“怎麼不乾淨呢?”

“這他倒是沒說,”明儷一擺手,往欄杆前走了一步,喃喃道:“武都頭跟吳小姐有什麼苟且?老孃怎麼沒看出來。”

衛玉看她自言自語,回頭看了眼宿九曜,見他沉默寡言地跟著自己,她突然想起他的刀傷:“小九爺你的傷……還沒料理吧?”

宿九曜道:“小傷而已,不礙事。”

衛玉瞪著他,終於拉住他,引著往前到了一處院落,路上攔住個家丁,叫取傷藥來。

解開他的衣領,卻見左邊肩胛骨上,一處深深刀傷,除了這個外,背上蔓延的鞭痕依舊猙獰,大概是因為他先前動手過招,有好幾處掙開,正滲著血。

衛玉打了個幾個哆嗦:“你這……”她把所有的抱怨驚惱都嚥下,只咬緊牙關,把家僕送來的金創藥敷在傷口上。

少年身上的傷過於多,裡衫褪落,散散地搭在腰間門。

他很瘦,越發顯得長手長腳。

但那是因為年紀小外加過於操勞,偏偏吃的不夠好。

可因為習武的原因,肌肉緊實而勻稱的,看著很漂亮,絕不是那種羸弱不堪的。

衛玉原本心無旁騖,但隨著傷痕向下,她的目光跟手指也跟著下滑,感覺少年似乎打了個哆嗦,勁瘦的腰肢有些繃緊的樣子。

衛玉正要給他腰上上藥,就聽到宿九曜低聲道:“夠了。”

少年忍無可忍。

“夠什麼?”她不滿意地哼了聲:“別動。”

但他不聽話,忙著要把衣裳拉起來。

衛玉粗暴地一把揪住:“叫你別動!”

磨了磨牙,她哼哼著說道:“就因為你不敷藥才會留下那麼多疤,我……”戛然而止。

屋內陷入了怪異的寂靜。

半晌,宿九曜道:“你……”他好像覺著她的話有些古怪,可又不知怎麼說。

衛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清晰,她有點口乾舌燥。

宿雪懷的身上很多疤。

起初她不知道。

只曉得他所向披靡,戰功赫赫。

成親後,因為她身體的緣故,他並沒有真的跟她洞房花燭。

倒是同床共枕過。

免不了,不止一次,或睡死了的緣故,或者不小心,她曾經碰到過他的身上。

起初隔著重衣,只覺著底下崎嶇不平,不知道怎麼樣。

後來逐漸解開了衣裳,掌心的那些盤曲的感覺更明顯了,她卻仍是無法想象。

直到藉著燈火,解開了這“不解之謎”。

那是疤,很多的疤,形形色色,奇形怪狀,他的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兒好皮肉。

沒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