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到之前,還當作有趣兒,手經常地在他背上摩挲,像是摩挲著一顆大樹,是樹皮皸裂多皺的大樹。

等知道那是傷疤後,她幾乎下不去手了。

無法想象到底是受了多少次傷,多重的傷,多疼。

吃了宿雪懷那麼多好東西,養好了身子,她也沒覺著怎麼樣。

可當發現他這般九死一生飽經磋磨的樣子,心裡似乎……生出一點不知是什麼。

那天,衛玉吃的是“天下第一鮮”。

文蛤劈開,洗淨,加蔥花薑末,黃酒等,下油鍋,旺火速炒。

這道菜最講究火候,過了的話花蛤肉變老,咬不動,且失去了鮮味,火不足則會導致蛤肉過生,帶有腥氣。

衛玉以前曾經吃過這道菜,也是江南地方普遍多有的,本來不足為奇。

但那日她吃的那盤,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鮮”。

簡直把之前吃的那些都比成了臭魚爛蝦。

晚上,心滿意足的她半是朦朧中,察覺宿雪懷悄悄地在身邊躺下。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從暖到熱,無形地侵襲過來。

宿雪懷對她是有渴望的,衛玉知道。

先前只是裝作不曉得,一來是本心地不願意行事,二來惡作劇的想看看,他到底能裝多久的“正人君子”。

但是那一夜,衛玉沒忍住。

她抬手,在宿雪懷微微弓起的脊背上摁落。

感覺手底下他似乎小小地抽搐了一下。

衛玉幽幽地說道:“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宿雪懷沒有出聲。

衛玉長長地嘆了口氣,望著他木頭人一般的背影,眨了眨眼,到底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何必自討苦吃呢,還是兩下清淨的好。

她轉過身,本來想再一次相安無事。

不料他彷彿悟了,又好像是按捺不住一樣轉身折了過來。

將衛玉擁入懷中,他微微地戰慄,溼潤而燥熱的唇毫無章法地,就像是一隻驚慌膽怯的兔兒在找尋躲藏之處,迫不及待,亂亂地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