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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敢輕易露出著急,銀牙一咬,斷聲道:“父皇,若珍珠三日內不能拘拿到薛嵩,願領任何責罰,雖死無憾!”若三日內找不到薛嵩,那定已逃出長安城,萬事休矣!
剛踏出建福門,嚴明早已得到訊息,在這宮門外等候沈珍珠。沈珍珠神色凝重,肅宗雖然答應她拘拿薛嵩的請求,然在明處她可倚靠的力量,不過就是嚴明及淑景殿侍從人等,她雖知是薛鴻現所作之事,然伊人何在,她到底一點把握都沒有,惟知若自己不出馬,以大理獄及其他人等茫無頭續的尋覓,更無幸理。
“某已打聽過,”嚴明上前低聲稟道,“自劫獄後城中各處城門都立時關閉,那城門高過九丈,守備森嚴,劫獄人便是大羅神仙想從城門躍過,守城兵衛雖不能擒到,卻斷無不被發現之理!”
“這便是說,劫獄人至今未出長安城?”沈珍珠微喜。
“全城正在挨家挨戶搜捕,但目前尚無訊息。”嚴明點頭道。
“挨家挨戶的搜捕,”沈珍珠慢慢思索著,走到近前的一匹馬前,這雖是最笨的方法,在有數十萬戶人家的長安城尋覓兩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然而,這也似乎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
薛鴻現究竟現在何處?她在長安應該沒有甚麼親人,只認得自己與張涵若。當此之時,她會不會?
此念一起,沈珍珠一緊韁繩,便要認蹬上馬。嚴明慌張的去抓轡頭:“王妃,某已為你備下馬車!”沈珍珠道:“不必!”調轉馬頭,朝張涵若所居奔去。
張涵若所居正是當年的太子別苑,是肅宗獎其功勳,加意賞賜於她的。這一路積雪甚厚,騎馬而過寒風嗖嗖,馬蹄綻起雪塊四下飛揚,全身凍得刺骨麻木,沈珍珠心急如焚,只恨不能一步兩步到達。
好不容易到達太子別苑,只見府門燈籠高照,一派燈火通明,卻肅嚴無聲,不似一些豪富王候府第的笙歌連連,鶯聲燕語,想來張涵若本是女子,更為帶兵之將,雖深受皇帝榮寵,終究與眾不同。
嚴明下馬,親自上前叩門。開門應對的是一五旬上下老者,五官和善可親,聽聞廣平王妃來訪,急急上前拜見,微有歉意的說道:“大小姐尚在西郊軍營,未曾回府。”沈珍珠聽他口音中頗帶幽州土音,稱呼張涵若又與眾不同,便隨意與他相聊幾句,果然這老者是張氏多年的管家,看著張涵若自幼長大的。沈珍珠又問:“那薛家小姐這幾日可曾來過?”
老者答道:“來過來過,薛家小姐與我家小姐一向很好,這幾日都在府中暫住著。”
沈珍珠大喜:“薛家小姐現在何處?”
老者道:“今日午時,她特地辭過老夫,已經走了。”
這恰如從雲端直墜而下,嚴明性子一急,喝罵道:“老傢伙,你是在故意戲耍我們罷!”
老者連連擺手,驚恐不已:“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沈珍珠秀目微揚,止住嚴明罵咧,好言勸慰幾句那老者,告辭策馬回返。
嚴明隨於其後,低聲道:“王妃,你可真信那老者之言?”
沈珍珠微笑:“你也不信,你方才不是悄悄部署人馬,命他們察看太子別苑進出人等了麼?”
嚴明稍有羞赧:“原來王妃都看見了。”
沈珍珠放慢馬行,若有所思,“我覺得薛鴻現與薛嵩未必在張涵若府中,只是奇怪——張涵若既然不在府內,何以府中處處燈火鼎盛?”
嚴明想出不頭緒,搔首道:“嚴某愚笨,想不出原因。”
沈珍珠深覺嚴明耿直可愛,微微一笑,正擬出言寬慰,卻忽的眼冒金星,頭暈目眩,那馬倒似得了感應般,無端的長嘶一聲,馬頭躍起!
嚴明大驚失色,眼見沈珍珠竟無力拿穩韁繩,大呼一聲,飛身由自己所騎馬上躍起,直衝沈珍珠之馬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