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話雖是嫌這些東西,但到了臨安這裡卻成了嫌棄她本人。

對一個人最大的尊重,那就是要包容他的一切。

護衛套了輛馬車走在最後,村中百姓瞅見如此盛大的場面紛紛隔著老遠往過來張望。

臨安一傢什麼都沒說過,於廣勇卻打探到了些訊息。

他們剛在江浦落戶時,因為為人和善在村裡的人緣還挺好的,後來衙門的經常過來問東問西,好像他們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

慢慢地他們的身份在村裡傳開了。

百姓知道臨安是公主,而李祺則是牽涉謀反之罪前韓國公李善長的兒子,突然便全都敬而遠之了。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最需要平平淡淡。

別管臨安一家最後是赦免還是追查到底,他們都不想牽扯的太深了。

再加上,官府時不時來清查,很多心存良善想要幫一把的百姓也不敢再說話了。

這麼多年李祺即便是出去賣苦力也都沒人敢用,臨安紡織的布匹都是李芳經常換個地方散賣出去的。

在江浦幾年,臨安一家過的特別難,也沒結識到真正對他們有過一臂之力的貴人。

李靜和李諾以前不懂事找村裡的孩子玩,不知道家裡大人和他們說了什麼,這些孩子一個個對他們避之不及,全都見了他們就跑。

到了碼頭上,護衛都把李祺送上船了。

江浦知縣在此時終於姍姍來遲,衝朱允熥行了個叩拜大禮,道:“臣昨天衙裡有些事情今早才知殿下來江浦,沒能及時迎接實乃臣之大錯。”

他昨晚受縣裡同僚宴請多喝了幾杯,等他酒醒之後才知道朱允熥來江浦了。

應天府下轄縣中的知縣是個不錯的職位,雖不是天高皇帝遠能為所欲為的地方。

但他不敢太過分,縣裡之人也不敢怎樣,相對而言這裡的治安也更好一些。

只要別出太大的事情,他這知縣基本上是很逍遙的,

朱允熥笑了笑,道:“這不怪你,你有事就去忙吧,別耽誤了縣裡的公務。”

“孤就是來護送大姑一家回定遠,既然人已經接到了孤就走了。”

看著旁邊不遠處的臨安,江浦知縣只覺冷汗直冒。

對臨安一家,他真說不上客氣。

雖說這樣做的是不止他一個知縣,誰讓偏偏在他手裡時臨安又翻身了。

這麼多年,儘管近在咫尺但皇家來過一人。

本以為臨安一家永遠這麼落魄下去,哪知道沒有徵兆的就變成了這種情況。

要知道,臨安的公主朝廷從未否認。

但凡能在臨安落魄的時候幫一把,那他現在少不了就要跟著沾光了。

江浦知縣除了後怕只剩後悔了。

說著,便衝臨安拜了下去,道:“殿下這幾年在臣治下臣卻沒能照顧好殿下都是臣的錯。”

當年的臨安都沒過多接觸過朝臣,現在對這聲殿下又有些恍然,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瞧見這,朱允熥上前扶著臨安,小聲道:“姑是大明的公主這是從未變過的,江浦父母官也不過是大明的臣子,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朱允熥的這一番話給臨安增添了底氣。

臨安直了直脊背,好像又有了多年之前的那種氣質,道:“李家本就是戴罪之身,你等拿著朝廷的俸祿如何再能讓你們照顧李家。”

這話一說,既是赦免了江浦知縣的罪過,又和他拉開了私下裡的交情。

這麼多年過去,江浦都換好幾任知縣了。

對她一家捧高踩低者大有人在,她又何必把錯都算在現任知縣身上。

在臨安表態後,朱允熥才道:“孤姑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