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老朱問道:“你二人以為咋樣?”

問的是鐵弦和鬱新。

這份最終結果,是由鐵弦負責撰寫的,他但凡要是不同意,不說撰寫了就是來都不會來。

“臣以為可行。”

“無論是提升軍卒待遇,還是規定軍卒服役年限,這對提升衛所戰鬥力都有著莫大的好處。”

“而一旦朝廷有了大戰需要用兵,還可重新徵調服役期滿之人,朝廷養過他們,他們自然會念著朝廷的好,徵調的起來比直接徵調軍戶更容易。”

“但,這必定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軍屯乃衛所創收的根源,必須得徹查軍屯的貪墨問題,讓軍屯為衛所所用。”

說來說去,又迴歸了這。

老朱話沒多說,又問道:“戶部呢?”

“這條優待政策一經實施,勢必會一下湧出一大批滿服役年限之人,朝廷財政恐會不堪重負,軍屯若能承擔一部分固然很好。”

鬱新在六部尚書輪番更換中漸漸學明白了,槍打出頭鳥,明哲保身才是最高深的為官之道。

,!

軍屯那是武將的利益盤,他守好戶部的錢袋子做好自己的分內職責就行了。

至於各利益團體的紛爭,還是儘量不要參與進去。

軍屯到底有沒有貪墨,他一個戶部尚書上哪知曉去。

鬱新不粘鍋的回答,讓鐵弦很是不滿。

當著老朱的面,便投去了不善的眼神。

戶部掌著天下錢糧土地,軍屯和民屯差不了多少,哪個衛所的軍屯產糧多少從民屯中就能猜出來。

這些糧食能養多少兵,又是否需要朝廷撥糧,鬱新他身為戶部尚書能一點兒估算都沒有。

鐵弦不善的眼神,鬱新哪能感受不到?

充目不見,彷彿沒看到。

茹瑺做兵部尚書的時候,好歹還為自己,為文臣的利益團體謀劃。

鐵弦這愣頭青可不同。

以他眼裡不容沙子的尿性,要是悶著頭跟著他往下走,說不準啥時候就進了死衚衕了。

“行了,你們報上來的軍卒待遇咱再好好研究一下,你們幾個準備一下隨時準備去下面衛所吧。”

這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定下了。

“喏!”

藍玉等人波瀾不驚沒啥變化,鐵弦躍躍欲試表現的很期待。

“鐵弦你曾做過山東布政使,你直接去山東,你們幾個自行商議,愛去哪去哪。”

老朱最後補充。

即便指派了地方,鐵弦此行仍會困難重重。

若是不指派的話,藍玉那廝必會弄個問題最甚條件最艱苦的地方,讓鐵弦吃盡苦頭的。

別到時候鐵弦到底是否有能力沒檢驗出來,再一去不復返死在了外面。

“遵旨。”

特別給了他個熟悉的地方,鐵弦不會察覺不出老朱的良苦用心。

頓了一笑,道:“謝陛下。”

很明顯,鐵弦最後這聲道謝,無論是語氣還是身上都散發著滿滿的鬥志。

“回吧。”

“你們父子兩都看看。”

老朱把鐵弦藍玉等人打發走後,又把他們呈稟上來具體的書面奏報拿給了朱標和朱允熥。

鬱新在接觸職大算數後,在戶部錢糧問題的處理上引用了職大的阿拉伯數字和統計圖表。

有了這些,這些數字更顯清晰。

在這份奏報中,每個省多少衛所每個衛所多少軍卒,有多少超了歲數的軍卒,有多少超了年限的,按三等退役有多少,二等的又有多少,一等的又有多少。

安排這些人退役,按朝廷計劃的待遇需要多少錢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