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上,京城某國宴私房菜

包廂裡,解語花端坐在副主賓位,聽坐在另一邊,主賓位的中年男人說話。

“解老闆,我先和你交個底,我雖然在資產管理局有些門路,但今天這位王廳長,我是真不熟。我也是託了別人,三請四請才請到的。”

“咱們的事兒能不能成,全憑這位王廳長一句話。不過,我真沒把握。”

穿著粉襯衫、白西裝的俊秀青年聞言倒也淡定,或者說,他知道這事兒現在著急也沒用。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和眼前這位,和他說話的伍老闆,亦是他這次專案的合作伙伴,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材料、資質他們早已經備得整整齊齊,就看這位還沒來的“貴人”,願不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了。

他轉轉手上的白瓷杯,突然對伍老闆提出一個問題:“伍老闆,方便問一下,你在資產管理局的關係是……?”

解語花不是蠢人,既然這位伍老闆,說他在資產管理局有門路,那為什麼現在不請這位所謂的“門路”來,反而要託其他關係,找一個自己完全說不上話的人呢?

儘管這位“說不上話”的貴人,能直接決定他們的專案,後續能否“落地”。但風險是,人家和他們又不熟,憑什麼要來赴他們的宴,還要給予他們政策傾斜和幫助呢?

這很難不讓解語花認為,是伍老闆的“門路”,出了什麼變故,才讓伍老闆不得不另找他人。而這個變故,很可能會直接影響,他們今晚宴請的結果。

果然這個問題一出,伍老闆的頭上,就冒出一層細汗。他結結巴巴道:“這……”

解語花心裡“咯噔”一下,伍老闆的樣子,讓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面色微寒,緊盯伍老闆:“還望伍老闆,據實以告。”

“哎,怎麼說呢?事情也很突然。”伍老闆拿紙巾擦擦額頭的汗,斟酌著自己的措辭,道:“本來這事兒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但……”

“說來慚愧,這事兒其實是我太太孃家表哥,有個朋友在管理局當副廳長,正好能管咱們這個業務。但他們那個廳長,最近因為年齡到站,馬上要退居二線,這個朋友就和另一個副廳長,競爭廳長的位置。但不知怎麼回事,最後沒爭過人家,還讓人家從原有崗位上踢走了……”

“我們這次請的這位王廳長,就是和我們那個朋友,爭一把手……”最後還贏了的那個。

伍老闆的未盡之語,解語花當然能聽明白。這不得不說,是個非常不利於他們的訊息。但更重要的是——

“那這位新上任的王廳長,知不知道你和另一位,競爭失敗的副廳長的關係?”解語花問。

如果不知道還好,如果知道……這次的事情,恐怕凶多吉少,要往最壞的情況考慮。

伍老闆又擦了擦汗,臉上帶著猶疑:“這……應該不知道吧?畢竟這位副廳長,只是我大舅哥的朋友,我們也只是吃過一兩次飯而已。”

按伍老闆所說,他和那位副廳長,接觸確實不算多,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解語花覺得,此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最好等王廳長來了,先探探王廳長的底。如果他確實不知道,伍老闆和那位副廳長的關係,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正想著,就聽“叩叩”兩聲,有人從外面敲響了包廂門。

解語花和伍老闆對視一眼,明白估計是客人到了。

解語花道了聲“請進”,和伍老闆一起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去迎。

服務員這時從外面把門拉開,並對身後的客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然後解語花和伍老闆就看到,一個豎著一米七,橫著一百七的四十多歲男子,挺胸疊肚從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