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嘯風道:“這位是大理寺經驗最豐富的仵作,讓他先看看如何?”

按冷嘯風的意思,倒更相信他家王妃,但這房裡已經有一股濃郁的屍臭氣了,他不願讓她去受罪,於是點了頭對仵作道:“看仔細了!”

“是,小的遵命!”那仵作領命上前,蹲下身子開始檢查,沈傾城也走前一小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大家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仵作指著地上的屍體道:“死者身上被連砍數刀,刀刀都很深,有的甚至看得見骨頭,可見用了全力,而且,其中兩刀還在頭部,除了刀傷,身上並無其他傷口。”

眾人看得清楚,羅啟天身上的衣裳已經不成樣子了,此時被仵作一扯,直接就成了幾塊破布,沒了阻礙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最讓人心驚的是他頭上竟也中了兩刀,一刀在後腦勺,另一刀直接從面門上將臉分成了兩半,就算是看慣了死屍的沈傾城,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太歹毒了!”她小聲道。冷嘯風安悄悄捏了下她的手安慰著,轉而問仵作道:“依你看來,死者死於什麼時候,還能查出什麼線索?”

仵作再檢查了傷口,道:“看傷口已經開始散發腐臭,估計已死了十二個時辰以上,跟掌櫃的發現死者的時間相符。”

冷嘯風思忖片刻,看向方言:“你怎麼看?”

方言搖搖頭,看向掌櫃的眼神就變了:“你老實說,有沒有動過屍體?”

林昌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大人明察,小的真沒有動過,半夜三更店裡死了人,當時小的都傻了,哪還敢停留一下,想也沒想就跑了,夥計可以作證。”

方言將信將疑,又讓人叫了他所說的夥計上來問話。

夥計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幾位大人都一臉嚴肅,眼神像利刃一樣盯著他,見掌櫃的跪在地上,想也沒想就跪下磕頭,“大人,小的沒有殺人,不關小人的事,饒命啊!”

“住嘴!”方言嫌棄地吼了一聲,夥計立即噤聲,方言繼續道:“前天晚上,你可看見你家掌櫃的上樓?”

夥計立馬就道:“看見了看見了,小的聽到外面有聲音,以為有賊,結果就見掌櫃的悄悄地上了樓……”

夥計話尚未說完,林昌大急,指著夥計就罵:“你想作死不要拉上我!”

“住口!讓他說!”方言立即制止,夥計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老闆,“掌櫃的,小的沒有汙衊你啊,我是看你上去,可是很快就衝了出來,小的好奇就上去瞅了一眼,就見羅總鏢頭死在了房裡了。”

林昌氣得胸口一陣起伏,“求救地看向方言和冷嘯風,“王爺,大人,小的真的沒有害人啊,小人就指著這間客棧養家餬口,又豈會做這樣自斷生路的勾當,再說,小人就是有那個心也辦不到啊,羅總鏢頭那身功夫可是實打實的,平日裡小人見了都是繞道走的,怎敢起歪心啊?”

方言沉默不語,冷嘯風發話了,看著夥計道:

“掌櫃的去了多久?”

夥計想都沒想直接就道:“很快,小的房間就在樓梯口下面的儲藏間,剛走到樓梯上,就見掌櫃的衝下來,還將小的撞到了。”

“當時除了你們,客棧裡可還有其他人?”

“沒有了,這些日子啟天鏢局包了場的,別的客人一個都沒有接待,除了鏢局的人,再沒有旁人了。”掌櫃的肯定地道,可聲音越小了下去,沒有旁人,自己的嫌疑不是就大了嗎?早知道他還報什麼官啊,直接跑路算了!可如今已經晚了。

“好了,你們下去候著,不許走遠,隨傳隨到!”冷嘯風見問不出什麼,就道。

林昌和夥計得到赦令,連滾帶爬出了房門,幾人在房間裡走了幾步,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