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眼光!”她忽然落下淚來,臉頰通紅,顯然已經拼命抑制了情緒。

皇帝終於明白她要說什麼,大驚:“老九媳婦,你想說,老九也中了那‘誅心砂’?”

“回父皇,臣媳正有此懷疑!”沈傾城的神色變得肅穆深沉,“臣媳曾聽王爺提過,他小時候回京之後,雖然住在宮外的時間較多,但每隔幾日就會進宮,先前還沒什麼,一段時間後,回到家就總是做噩夢,有時候還會砸東西。到後來,他就覺得腿腳沒有力氣。直到近幾年幾乎完全不能行走,只有在江南的時候,得了一名王姓大夫的專門護理,有幾日能行走,可回京之後又固態重萌。”

皇帝想到那日他到九王府去,這個兒子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迎接他,可是額頭都在冒汗,他撐得該有多麼辛苦,原來他是拼命想讓自己看見他好的一面。

“你剛剛說的王大夫,為何不請他回京城來?”他忽然想起沈傾城提到過這個名字,問冷嘯風。

冷嘯風神情淡淡的,“這個問題,兒臣正想問父皇您討人情。那個王大夫,據說以前做過太醫,後來出了事故,十幾年前被趕出了太醫院。”

“王姓的太醫?”皇帝回憶著,一旁的皇后卻嚇得白了臉,連忙將頭垂得更深,就連一直端坐著的太后,臉色也有些發白。

沈傾城心中有了成算,再次道:“父皇,王大夫正是傾城的師父,當時王爺前往尋醫,我在一旁正好看見他發病,情況十分兇險,後來雖有了好轉,但回京之後又有反覆的趨勢。想請宋太醫再替他診治一下可好?”

皇帝怎麼可能不應,連忙命宋太醫替冷嘯風診治,宋太醫先是切脈,再詳細檢查了一遍,回道:“回皇上,九王爺所中的確是酒中的誅心砂,毒雖然不甚深,但從九王爺發病的狀態和不能行走來看,應該有很多年了。”

“可還有治癒的可能?”皇帝如今只關心這一個問題。

宋太醫微微昂起頭:“若說其他的毒,微臣尚無把握,但九王爺的,微臣還有五分把握。”

皇帝大喜,“好,宋愛卿,從明天開始,你就住到九王府去,務必將九王爺的毒素全部清除!”

“微臣遵旨!”

皇帝心中一輕,沈傾城卻忽然撲通一聲跪下,膝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皇上,請恕臣媳顧不得那麼多,替我家王爺查出兇手,還我一個健健康康的夫君!”

她這一跪,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殿內眾人的神色又是一變。

“九王妃真是一個性情中人,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當然,您可是沒看見,半年前她一把扯下蓋頭的決絕樣子,跟今天一模一樣。”

“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家兒子被人害成這樣,你能忍得住?”

皇帝沒心情去聽那些閒言碎語,他此刻腦中唯一一個念頭就是,他的兒子被人陷害下毒了!

“老大!”皇帝沉聲喚道,大皇子夫婦從那杯毒酒被發現時就心慌不已,現在聽皇帝一聲喊,顫抖得厲害,臉色已經發白,強自鎮定地勉強起身。

“父皇有何吩咐?”大皇子小心地裝傻。

“混賬東西!這酒是你吩咐人送來的?還給朕打馬虎眼?”皇帝怒極,近身操起自己的酒盞就扔出去,大皇子的席位離他最近,皇帝年輕時也是善騎射的,這一砸就正中目標,大皇子額頭立即濺出血來,杯盞應聲落地,碎成一片一片。

大皇子知道遮掩不住,慌忙跪地求饒:“父皇息怒,兒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臣是吩咐人送酒過去,可酒時候早已斟好的,那宮女也不是兒臣安排的,請父皇明察!”

皇帝更怒了,操起一個酒壺又要砸過去,崔皇后連忙拉住他,哭著求道:“皇上,您別動怒了,要砸就砸臣妾吧,天兒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