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頭喝過好酒,在魍礁頭的時候,他兜兜轉轉地溜達一圈,挑選了幾瓶晃悠著向大廳走去。

大廳裡,魚悅正往掌心一圈一圈地纏一寸長的白布條,當音波達到一定強度,肌肉會無法控制,他必須把準備活動做好,因為今天身邊有榔頭。

榔頭從懷裡拿出兩個扁酒壺,動作純熟萬分的向裡面倒酒,這一對古怪的搭檔,引得要出任務的樂醫們一直撇著眼睛看著,真的很古怪,古怪到了一種境界。

田葛帶著自己的樂盾慢慢走到魚悅面前:&ldo;魚生,今天開始,我是你的助手。&rdo;

魚悅抬頭沖他笑了下:&ldo;勞煩。&rdo;

田葛點點頭,坐在一邊看魚悅纏布條,電梯口,帝堂秋,奉遊兒,都帶著樂盾慢慢出來,因為是魚悅第一次出任務,大家帶了許多期盼,因為,魚悅,是眾人最後的期望。

時間緩慢地過去,魚悅終於有條不紊地忙完纏繞布條的工作,他伸手拿起面前倒好的酒壺,仰頭喝了半壺。一股快意從腹內緩緩衝了上來。

&ldo;我會嘗試,去誘惑它們,到底能誘惑到什麼程度,到底會不會來,都是未知。&rdo;魚悅沖帝堂秋笑笑說。

帝堂秋有些擔心:&ldo;小店市不小,還是狹長型的地理環境,誘惑不現實。&rdo;

魚悅站起來實話實說:&ldo;那是我的事情。&rdo;

奉遊兒討厭別人跟他拿大,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討厭,對於在他面前裝的人,他喜歡在暗處伸出腿絆對方一跤,這是奉遊兒。但是今天的奉遊兒不能,他不能拿全城市民的命運開玩笑。

榔頭再次背起那個古怪的箱子,巨大、沉重。他慢慢跟隨著魚悅,帝堂秋和四季婆婆他們都不緊不慢地跟著。

魚悅站在一個點,一個略微中心點的地方,小店市地處海岸,城市是長形,好似一個蠶寶寶,中線並不好找。

&ldo;就這裡吧。&rdo;魚悅站在六國酒店附近的一個高臺上說。

&ldo;呦。這就擺開戲臺唱起來了?&rdo;奉遊兒終於憋不住戲謔地說了一句。這叫跌涼。

榔頭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涼,這是榔頭真正的眼神,不要命的眼神。奉遊兒只是覺得心裡一寒,吐下舌頭再沒開口,帝堂秋拍拍奉遊兒的肩膀,安慰下他。

魚悅慢慢走到高臺,坐在一處凸出之地,慢慢開啟箱子,遮蓋了多少年了,這六十六根琴絃子,就如魚悅自己。魚悅輕輕摘下水琴的蓋布,月色的籠罩下,水琴發著奇異的光芒,流光溢彩。

&ldo;好琴。&rdo;四季婆婆脫口而出。

魚悅撫摸了一下水琴,接著慢慢挽起袖子,他看下遠處的大海,定了下心神。

樂聲,就這樣緩慢地蕩漾開來,不經意的蕩漾,水滴從鍾辱石上點滴地擊打在水泊子上,悅耳,自然,千萬條暖暖的,甜甜的,細膩的味道蕩漾開來,好像,世界上最好吃的巧克力被放進嘴巴,清香,絲滑,從心尖尖上挑動你的每根神經。

魚悅的誘惑沒有譜,他的曲大部分沒有譜,只是想到哪裡就彈奏到哪裡。

其實,人生中,有無數的美好,雖然在記憶裡,我們總是懷念著那些悲情往事。魚悅就在讚頌美好,太陽的溫暖透過海面,照在肌膚,自由自在地猶如魚兒在暢遊。月光說,當你明白了大自然的秘密,你可以和所有的物體一起唱歌,魚悅深信。

路邊的樹葉,附近海面的水花,猶如碎石擊打,節拍吻合,奉遊兒他們呆呆地看著高臺上的魚悅,有一種要哭的感覺從他們心裡緩緩的要抒發出來。隱約著,城市的邊緣,嘯聲突然響起,緩緩接近。那些嘯聲和魚悅的聲音一唱一和的。

來了,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