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恰恰就是童丹,朱樂的第六任室友,讓住了八年集體宿舍的她有了搬離的念頭。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感覺,那就是——自慚形穢。

和水蘿蔔一般鮮嫩的童丹做室友,她便宜佔大發了,不用打掃衛生,不用開啟水,不用去食堂打飯,不管輕活重活,一切都有人幫她們做了,那些前來獻殷勤的男生,幹活的時候對她們兩個一視同仁,不同的只是眼神,看向童丹的帶著熱切,看向她的時候就變成了恭敬。

朱樂不是笨人,她知道是自己沾了光,也知道她好歹算個領導,不尷不尬地杵在那裡,那些小男生是多麼的彆扭。更何況他們關注的事物她不知道,他們的話題她插不進去,大家年齡差不多,之間的代溝卻不是一個兩個。

和她同一代的人,沒有人還賴在集體宿舍,罷了罷了,她搬家就是了!

決定搬家之後,第一要務是找房子。提到房子她也鬱悶,雖然國家取消了福利分房,單位還是給年輕人準備了單元房,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他們,作為拴心留人的政策,可這只是針對結了婚的,未婚的不予考慮,很多職位資歷都不如朱樂的人都分到了房子,只因人家已婚。

她的同學,即便是沒分房的,結婚的時候小兩口湊合湊合,也都趕在房價大漲之前置辦了婚房,如今價格彪升幾倍不止。

朱樂第一次發現自己怎麼這麼慘,老大未嫁,沒有房子,集體宿舍也住不下去了,手頭的若干存款,能買得起高檔轎車,在房價畸高的帝都,卻買不起一套像樣的房子。

這種情況下朱樂能怎麼辦?只剩下租房一條路了唄。

坐在還算寬敞的辦公室裡,朱樂翻開名片盒找出一張,那是一個高中校友,現在做房產中介,直接撥通了電話。

“你要找房子呀,要公寓還是別墅?”對方清脆的聲音傳來,又帶給朱樂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她定了定神,如實告訴對方自己的打算。

“開什麼玩笑呀,你朱大小姐還要租房子?”對方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不說別的,就憑你在壟斷國企幹了這麼多年,還當了領導,能買不起一套房子?”

嚴格說來,朱樂和這個校友並不算太熟,校友會上認識的,因為同在北京,又都是女生,才聯絡過幾次,她沒打算和對方討論自己的財務狀況,實在不行她就不麻煩人家了。

到底是做服務行業的,校友很快收斂了自己的驚訝和八卦,體貼地道:“我馬上讓人幫你查,你放心,肯定給你找價效比最高的,環境最安全舒適的。”原來校友已經做到了區域經理,早已不親自做業務。不過忙還是能幫的,對方的熱情體貼給朱樂帶來了一絲暖意,更何況她並沒有繼續原來的問題,朱樂便將租房的事情放手交給了她。

果然是熟人好辦事,不過兩天功夫,朱樂就被告知有一個可遇不可求的好房留給了她。

校友以經理之尊親自帶她看房,接過朱樂遞給她的一瓶進口香水,並不推脫,大方謝過之後笑眯眯地道:“等會兒看了房子,你就知道這香水送的不冤了。”

確實不冤,房子好的離譜,是距離中心城區最近的別墅區,小區內有山有河有溫泉,環境好過公園,還有會員制的游泳池網球場高檔會所,住進這裡的人,朱樂懷疑他們腦門都是金光閃閃的。

朱樂無奈地向校友委婉解釋,她的收入還沒有高到那個程度,如果能付得起這裡的租金,那她也沒必要租房了。

想不到校友的腦袋搖得波浪鼓似的說了個租價,讓朱樂險些把嘴巴張得能吞個雞蛋,那個價格,雖然略高於自己的預算,但對於這裡的房子來說,想必只能算給了個零頭。

朱樂早已過了夢幻少女階段,她直言:“說吧,房子還是房東有問題?”

校友一笑,又是搖頭:“當了領導氣勢就是不